三只粗瓷大碗被摔碎在地,三个人拥抱在一起,畅快地放声大笑。
唐枭咧着大嘴,尴尬的脚趾头差点把鞋底儿抠破了。
后面的四梁八柱纷纷过来恭喜。
很快,院子里就摆上了一张大圆桌,鸡鸭鱼和烀狗肉都上来了,大伙开怀畅饮。
天还没擦黑,东门城墙上响起了三声枪响,很快,一队队黑山军背枪牵马,大步流星进了城。
陈家大院的酒还在继续,有手下来把镇中华叫到了一边,小声说:“整整五百人,七个领队,枪和子弹、马都没什么问题……”
“散开了?”镇中华问。
手下点了点头:“没问题,散得不能再散了!”
“没有蹦出来挑刺的?”
“没有,一个都没有,乖得跟兔子似的!”
“我艹!”镇中华直挠后脑勺,难道自己和大哥是以什么度什么肚子什么玩意儿了?
“去吧,一个盯一个,防止下药,别让他们碰伙食!发现有什么猫腻,马上都给我按下!”他吩咐道。
“是!”
镇中华往回走,就见周大胡子站在桌前,端着酒杯在敬酒:“大哥,二……我艹,我二哥呢?”
“来啦,来啦!”镇中华连忙跑了回来,大大咧咧道:“奶奶的,喝点儿尿就多!”
八柱之一的稽查叫老田洼,咧着大嘴笑道:“二柜天天躺女人肚皮上,我看用不了多久,走路都得啦啦尿儿!”
大伙哈哈大笑。
土匪里翻跺的绰号梁大把头,他们结拜之前,老占东就已经和他通过气了。
梁大把头始终观察着这位周大胡子,还是那句话:看不透!
因为看不透,这让他更加起疑。
这顿酒一直喝到了半夜。
四梁八柱陆续离开以后,院子里就剩下了唐枭、老占东和镇中华。
“三弟呀!”老占东搂着唐枭,摇摇晃晃,语重心长:“一开始的时候,是大哥心眼子小了,你是真心的……把心放肚子里,一个头磕地上,咱们就是亲兄弟了!这次的100万现大洋,咱兄弟三一三十一,平分!”
唐枭要说话,又被他按住了。
“还有这吉林东部,哈尔滨以东!不对,还有以北!都是咱们的!”
唐枭感动得眼眶都红了,拱了拱手道:“实不相瞒,大哥呀,二哥,大洋我一分不要……”
“不行!”镇中华嚷了起来。
“二哥,二哥!”唐枭连忙去拉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你听我说,钱我肯定不要!我周富贵出生在小兴安岭的一个小山沟里,就因为上了一个娘儿们,被全村人唾弃!所以,我必须杀回去,杀过松花江,杀回小兴安岭,我要把他们脑袋都砍下来当球踢!我他妈要占领整个黑龙江!大哥,二哥,你们能帮我吗?”
“能!”老占东拍了胸脯,“黑龙江,大哥熟啊!想当年大哥在瑷珲淘了十几年的金!”
镇中华也说:“绝对没问题,三弟你以后就是黑龙江的王,我们就要这嘎达就行了,这就挺好的了……”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不打不相识,唐枭问:“二哥,你怎么跑柳林乡去了?”
“说起来窝火,有个来悦来镇倒腾三花五罗的老客儿……”
“啥叫三花五罗?”唐枭打断了镇中华。
“就是鳌花、鳊花、鲒花、哲罗、法罗、重罗、雅罗、胡罗八种鱼,是咱们这嘎达的特色鱼类……你小子别打断我呀!”
“接着说,你接着说!”唐枭笑呵呵道。
“那逼养的说他认识吉林军部的人,大哥那时候还想通过关系告李少白,我就跟着去了……”
唐枭问:“结果呢?”
“我艹他妈的,这逼养的啥钱都敢崩,到了吉林,他拿上我给他的两千大洋就没了影儿,我足足找了他六天,才在一家窑子里找到他!”
“杀了?”唐枭又问。
“杀?那就太便宜他了,我把他手脚和一套‘驴马烂儿’都剁了下来,然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