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丁大霞清醒过来，声音打着颤。

“对，穿好衣服，躲菜窖里，快！”

门开了，丁大虎、刘铭和二丫头已经穿好了衣服，摸黑进来了。

贾宝鱼下了地，问：“老尿呢？”

等他们出来时，土匪已经聚集到了郝家大院，没人留意这些普通村民。

贾宝鱼带着三个人贴着围墙，来到了盛秋莲家，唐枭他们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老尿呢？”陈卫熊发现他们少了个人。

二丫头哽咽道：“刚才……他起夜，被、被人杀了！”

所有人都是一惊。

这么长时间了，死在他们手里的土匪已经不下二百余人，可自身折损还是第一次！

老尿曾经是傅家甸卫生队的人，是秦川挑选出来给江畔壹号院做护院的。六个人中，三蛋、氓子和老小儿死在了韩学民手里，大驴子变节跟了韩学民，现在老尿也死了，只剩下了二丫头一个人。

贾宝鱼叹了口气，轻声说：“人不少，都去了郝家大院！”

陈卫熊长长舒了一口气，说：“很明显，这是途经柳林乡的绺子，没什么准备，也不知道咱们的身份。”

唐枭压抑住了悲伤，沉声道：“老规矩，走！”

十个人在黑夜中来到了郝家大院正门前的胡同里，就见郝家门前黑压压都是人，看着至少有上百，人人都有马！

他们躲在土墙后，低声商量起来。

“不行！”祥叔低声说：“人太多了，不能轻举妄动！”

贾宝鱼说：“我骑踏雪去县里请保险队吧！”

唐枭探头又看了一眼，随后说：“这还多？用不着，踏雪再快也没有炮声快，这边枪炮声一响，春河县里的保险队就会过来！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能在保险队来之前，确保郝家大院不被攻破！”

陈卫熊却说：“如果在枪响前，就能通知保险队过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唐枭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问：“如果人刚走，就开始攻打了呢？”

“那就撤回来！”

“好吧！老贾，那你去通知保险队！”

“好！”贾宝鱼答应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陈卫熊又探出头去看，土匪和郝家都不燃火把，黑压压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再看郝家墙头，人影绰绰，已经开始备战了。

赵木说：“擒贼先擒王，这个距离，我一枪就能拿下，问题是哪个才是他们大当家呢？”

唐枭脑子飞转，说：“咱们分散开，都上老乡家房顶，把东北角留出来，要让他们有地方往出跑！”

他又想了想，接着说：“我混进他们的队伍里，发现谁是这些人的大当家后，挟持他！如果成功了，按老规矩，听我号令即可！如果不成功，务必同时开枪，就喊是第三营的奉军来围剿他们了，我自有办法脱身！”

陈卫熊说：“我看还是算了，万一被发现……”

祥叔也说：“对呀，郝家回击以后，咱们在房顶开冷枪吓唬吓唬得了，还是不要冒险！”

唐枭摇了摇头：“哪怕咱们十个人二十支枪，也很难伪装出大部队的气势来，万一他们反应过来，很可能反把咱们包了饺子！所以说，劫持他们的大掌柜，才是关键一环！”

陈卫熊和祥叔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叹了口气，不再坚持了。

郝家墙头上，老段在喊话。

唐枭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撕下一条衣下摆，缠在了脸上，脏兮兮的模样，像极了那些衣裳破烂的土匪。

“开始吧！”他撂下话就走，其他人也没二话，分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