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几乎每天都会出去打猎,有时甚至会出动几百人,带上那条小东北虎,茫茫雪原成了他们的私家狩猎场。
刘铭跟着跑过两次,就再也不去了,每天在山谷里面溜溜达达,东家蹭碗奶茶,西家来只烤羊腿,谁家的姑娘如果漂亮,他就赖着不走。
用他的话来说,哪儿都挺好,就是有点儿埋汰。
吴铁牛问哪儿埋汰,他嘿嘿笑着又不说了,气得铁牛把他按羊毛垫子上好顿捶。
这货也是皮厚,越打越开心。
当然了,吴铁牛也不可能真用多大力气,否则就那小细胳膊小细腿儿,早就断成十八节了。
唐枭向韩苍穹提过一次,说自己想回家。
韩苍穹说必须要等到雪融化,否则你们走不出去大草原,就算不被狼群吃了,也会冻死在路上。
这不是借口,因为他们走了半个月才到这里,但那时有上千人的队伍,狼群都不敢靠近。
如果只有四个人,那将是汪洋中的一叶扁舟!
唐枭急,又无可奈何,总不能腆着脸让人家派出队伍送自己。
这天上午,他们出动了五十余人,都戴着长长的套马杆儿,一路向西,跑出去了上百里。
套马杆的长度,一般是五至十米。
他们拿的都是由最好的白蜡木削制而成。
草原上的牧民用白蜡木的可不多,他们一般都用白桦木或柳木做,要用湿牛粪把木杆捂软了,有了一定的湿度和弹性后,再拿出来上夹具夹直。
这种一般都是‘二接头’,也就是由两部分粘接而成,下段是较粗的主杆,上部是稍细的肩杆。
顶部还要绑一根楠木梢,也有用沙窝子里的细柳条子代替,梢头再加上一根用来拴套马用的套索,用的是硝制好的、韧劲儿十足的三股小牛皮。
今年的春节晚,来到二月底才是大年三十,这两天明显就暖和了一些。
阳光真好,所有人都放慢了马速。
唐枭有些兴奋,问:“今天去套马?”
阿古拉微笑道:“能不能套到,要看长生天是否恩赐于我们。”
唐枭又问:“你们不砸窑?只是打猎吗?”
一旁的韩苍穹大笑:“砸,当然要砸!每年春天都会出去一趟!到了冬天,这茫茫西伯利亚和大草原,同样能为我们提供太多太多的粮食!所以,现在是猫冬儿!”
“为什么会去奉天?”唐枭问。
“去年我们是春季出发的,先去的达什巴尔巴,随后走克林斯基、沙林高勒、库伦、阿拉善、巴彦淖尔、包头、归绥、乌兰布察、赤峰……到通辽时,得知陈老帅竟然被剿,于是我就到了奉天!一是买些补给,二是查查这件事!那晚你杀人的时候,我正在‘明湖春’饭店对面的旅馆二楼住,看了个清清楚楚。”
唐枭恍然大悟,说起陈老帅,他又问:“陈小辫他们叫什么胜民军,大哥你们这么多人马,为啥没起个‘号’?叫个什么军,什么帅的,多神气!”
韩苍穹又笑了起来:“胜民军那么神气,还不是被你们赶兔子一样赶得四处乱窜?”
唐枭也笑:“是呀,遭老罪了!”
两个人放声大笑。
韩苍穹笑罢,一声长叹:“出头的椽子先烂!没几个人能有张小个子那个脑力,更没有几个人有他的铁脑壳!”
“听说他也找过你?”唐枭好奇。
“找过,如果是十年前,我肯定同意……现在嘛……偏居一隅,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已是不易了!”
唐枭觉得有些可惜,刚要劝他几句,就听前面的队伍躁动起来。
他挺直了腰,手搭阳棚往前看。
眼睛瞬间瞪大……
茫茫雪原上,一条黑线洪流般席卷而来,激起的雪雾如白龙翻腾,似钱塘大潮!
“野马!是野马群!”唐枭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