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都怪我……”
鹤顶红继续唠叨着,此时她已经近乎绝望。
两个人已经分析了无数种可能,该做的都做了,还是两眼一抹黑。
陈卫熊只好把话题往其他事情上引:“咱们当初的想法,现在看,还是简单了……”
“啥?”鹤顶红早就喝多了,坐在那里,身子摇摇晃晃。
“我和老唐说过,想要闹腾大了等招安,变故太多!现如今惹火了大帅,招安还有可能了吗?难道‘唐枭’这个名字这辈子不能用了?万一有人再把‘唐枭’和‘周大胡子’联系在一起,那时候怎么办?再换身份?”
鹤顶红苦笑起来:“招什么鸟安?活着就好!”
“是呀,活着就好……”
“来,老陈,再陪我喝一杯……”
“别喝了,你喝多了!”
“狗屁!你还是不是个东北爷们?”
“……”
陈卫熊想说了,自己虽说在东北这么多年,可哥是南方人。
不过他没说,一口就干了。
两个人喝了一斤半的高粱烧,最后一杯酒下了肚,鹤顶红直接就倒在了床上。
陈卫熊帮她脱了皮靴,又盖好棉被,晃悠着回了自己房间。
黑暗中,他呆坐在床边,耷拉着脑袋。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喝酒的时候他没哭,现在就自己了,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没有声音,只是一滴滴地往下流,打湿的烟,还有脚面。
第二天上午,他和鹤顶红回了长春。
唐枭怎么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天晚上,他们出了小西门,又驶出了小西边门。
按照原计划,贾宝鱼他俩绕过来以后,两驾马车在保零寺外的菜地旁集合了。
五个人嘻嘻哈哈,撒尿抽烟。
他们弃了一驾马车,刚坐进车厢里要走,就感觉到了大地似乎在震动。
刘二少爷惊讶道:“我艹,地震了?”
外面车辕上的吴铁牛喊了起来:“是骑兵!”
“快跑!”唐枭喊了起来。
“驾!”吴铁牛一鞭子抽在了马屁股上。
晚了!
还没跑出去几步,黑压压的马队由北面压了过来,马蹄声伴随着一阵阵粗犷的呼哨声,顷刻间就将两驾马车团团围住了。
四个人都端着枪,唐枭用枪口挑开棉窗帘,借着月光看了出去,不由得好一阵惊讶。
不是骑兵。
是马匪!
至少七八百人,一眼望不到头!
全都骑着蒙古骏马,扛着长枪的蒙古马匪!
唐枭脑子飞转,难道是陈老帅的同伙?除了他,自己再也没得罪过这些人,他们要做什么?
另外,陈老帅所有人都被割了脑袋,哪里还能有这么多同伙?
马匪们安静下来,只有一匹匹马在夜色中打着响鼻。
空气似乎都黏稠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似乎下一刻就会将他们的马车压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