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蛟恶名太盛,店里没人不怕他,其他客人都在飞快吃着,很快一个又一个都去结账走了。
五分钟不到,面馆空了。
毛大蛟点了根烟,满不在乎地喊了起来:“伙计,我的面呢?”
“来了,来了!”伙计端着木托盘,走出后厨前,分别往三大碗面条里吐了口口水。
“行啦!”煮面的大老王压着嗓子说:“我都吐过了,你还吐?”
小伙子恨恨道:“可惜没耗子药!”
“别胡说!”
“来喽——”伙计端着面出来了,放下后,又热情地帮着拿筷子。
毛大蛟吃了两口,夸奖道:“不错,还是那个味儿!”
伙计笑眯眯地把剥好的蒜瓣递给他:“三爷,您慢吃……”
后面还有三个字‘别噎死’,没敢说。
伙计的老婆姓李,曾经有过一个小姨子,叫三丫儿。
回到大车店,陈卫熊他们还没回来,唐枭一巴掌拍在了刘铭的屁股上:“好了没有?”
刘二少爷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没事儿了。”
“晚上开工!”
毛家大院在兴隆屯西南角儿,夜深人静,院子里除了两名值夜的护院,都进入了梦乡。
毛家老爷子毛占海有起夜的毛病,迷迷糊糊下了炕头儿,耷拉上棉鞋来到地中间的镀金尿壶前,半眯着眼尿了起来。
‘哗哗’落尿声中,隐隐约约好像听到有‘亢亢’的声音,不由激灵一下就醒了。
可接着,声音又没了。
他抖了两下,以为尿完了,不料收回去后竟然又冒出来一些,一股热流沿着大腿根流到了脚背上……
“妈的!”
他嘟囔着骂了一句,回身上了炕。
刚闭上眼睛,又听到了‘亢亢’声,这次是从后院方向传过来的。
再侧耳细听,又没了。
仔细想,这声儿咋这么熟悉?
接着就是一惊,这、这、这不是王铁匠的打铁声吗?
毛占海汗就下来了,头皮都一阵阵发凉,睡意瞬间全无,披着棉被坐了起来。
炕中间的四姨太觉轻,睁开眼睛问:“咋了?”
“睡你的!”毛占海开始套棉裤。
四姨太翻了个身,还没等合眼,也听到了‘亢亢’声。
毛占海可不是什么草包,不然也不会置办下如此家业,下地套上鞋,披上皮袄往外走。
四姨太忙问:“大半夜的,嘎哈去呀?”
“睡你的得了!”毛占海没好气道。
出了正房,就见两个护院扛着枪过来了,纷纷喊老爷。
“你们听着什么动静没有?”他问。
“听到了,”其中一个小子说:“好像打铁声儿,一会儿在门前响,一会儿又跑去了东边……”
毛占海厉声道:“装神弄鬼,把人都叫起来,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