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铁嘴继续:“干饭焖了一锅又一锅,马匪们吃的那叫一个猛啊,就跟那饿了三天三夜的野狼似的,风卷残云一般!饭粒儿像子弹似的,“嗖嗖”地往嘴里飞。”
“就在这热闹得不行的时候,就听“砰”的一声枪响!那声音,炸雷般震得人耳朵都快聋啦!”
“土匪们吓得一哆嗦,赶紧抬头看呐!”
“这一看,我滴妈呀!”
“就见一位大汉跟座小山似的稳稳当当站在刘家大院墙头。”
“再瞧这位英雄汉,身高九尺三,身姿笔挺如利剑,恰似苍松傲立山巅,气势雄浑冲霄汉!头戴长毛狗皮帽,白毛随风卷,尽显豪情超灿烂!面如重枣红亮眼,正气凛然邪祟寒!丹凤眼狭目光闪,恰似闪电谁敢拦!卧蚕眉浓如黑龙,英武威严露真颜!鼻若悬胆挺又正,堂堂之姿令人赞!唇似涂脂颜色鲜,紧闭坚毅不一般!颔下美髯长二尺,漆黑油亮随风展,儒雅之风采尽显!”
“西北狂风呼呼吹,裘皮大氅烈烈翻,威风凛凛似战旗,英雄气概……那是无人及!!”
啪!
又是一声醒目拍下。
好一个田铁嘴,噹噹噹,这一番说下来,字字清晰入耳,气都没喘一口。
“好!!”园子里所有人都齐声叫好,震耳欲聋。
鹤顶红憋着笑,看了一眼嘴角飞舞着瓜子皮的‘周大当家’,压着嗓子问他:“能坐得住?”
唐枭嘿嘿一笑,继续嗑瓜子,仿佛台上说的那人不是他一样。
贺飞虎笑道:“丫头啊,你低估了某些人脸皮的厚度……”
这一回说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田铁嘴下台休息了,恰好有人找他。
贺飞虎起身说:“不行了,你小子屁股大能坐住,二叔这脸可都红透了……”
三个人往出走,就听台边一位老者在给田铁嘴介绍:“老田呐,这是我奉天的二哥介绍过来的,你们聊聊……”
田铁嘴抱着大茶缸子喝了一口,老神在在道:“最近哪,想学这段评书的太多了……”
奉天那位看着四十多岁,连忙拿出了一个哗哗作响的小布袋,看样子里面至少有一二百大洋。
“田师父,一点儿师资,不成敬意……”
唐枭搀着贺飞虎往门口走了,鹤顶红忍不住说了一句:“这钱花得值,回奉天没几天一准儿赚回来……”
要学评书的中年人愕然,他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漂亮的大姑娘。刚要感谢,人已经走了,鼻尖留下一抹淡香,让人回味无穷。
鹤顶红彻底服了,回去的路上第一次不吝言辞,把周大掌柜好顿夸。
唐枭说:“老陈一共找了四个人,一人给了一百大洋,现在想想,明明不给钱都行,真他娘的亏大了!”
三个人大笑起来。
事情要比设想中的完美,通过这些说书先生的嘴,周大胡子的威名在长春城已经家喻户晓,据说就连奉天、哈尔滨,乃至齐齐哈尔都开始盛传。
1922年1月初,唐枭和陈卫熊检查刘二少爷的枪法。
一行人往北骑行了二十余里路,来到了一处山坳里,远处的吴铁牛放出了一笼兔子。
刘铭掏出手枪,气定神闲。
砰!砰!砰!
枪声连续响起,七只四散逃命的白兔子纷纷倒地不起。
我艹!
贾宝鱼爆了粗口,其他人纷纷揉眼睛。
唐枭揉完眼睛瞪得更大了,这七枪就算是自己打,也不见得抢枪命中!
赵木又把一支汉阳造扔给了刘铭。
百米外的吴铁牛高高抛起一只破瓷碗……
呯!
瓷碗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