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的时候,觉得就凭自己这张三寸不烂之舌,怎么着还不把祥叔那老登忽悠瘸了,不料老家伙油盐不进,当天就让他拉着爬犁出去捡烧柴。
郭家店周边林子都是他刘家的,屯子里的乡亲只能捡一些枯枝烧火,想要扛烧的木头板子,要走出二十几里地才行。
这种活儿,他刘二少爷怎么可能干?
当时他的小脖子就梗了起来,结果结结实实挨了一烟袋。
老登是真抽啊,感觉脑袋差点儿被抽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祥叔让他干啥,他就得去干啥,否则那根长烟袋一准儿抽上来。
干得好没好脸子,干不好的话,接着还是个抽。
无论他怎么躲,都躲不过去。
一来二去,很快他就知道了去哪儿捡木柴,也学会了扫院子,厨房泔水桶满了以后,不用喊就知道去倒,担两桶水也不会再跌倒了。
这就是他不想留在家里的原因。
哪怕跟着周大胡子他们出去杀人越货,也比在家里做小厮强!
赵木扛扔给他一把盒子炮,带着他纵马往小城子方向,那边没驻军,十分偏僻,又有山岗相隔,打枪的声音传不远。
当刘铭听说只给了自己一个月时间,就得练成神枪手,差点没从马上栽下去。
他拉着哭腔喊:“师父,你还是杀了我吧!”
赵木不搭理他。
这小子嘴是真甜,一点儿都不需要过渡,就喊起了师父。
这些人都累了,老老实实猫起冬来。
最辛苦的是赵木,每天都要带刘二少爷去练枪,而且每次回来还要捡回两大捆干树枝做烧柴。
隔三岔五,鹤顶红就会过来,有时吃完晚饭才回去。
有一天她问了半截话,说如果有关系能弄来日本最新式的三八式步枪,会不会好卖……
唐枭奇怪:“你有日本人的关系?”
“关系可以走动,就看值不值。”鹤顶红说。
唐枭说:“小矮子没安好心,我觉得还是少搭理他们!”
鹤顶红有些失神,喃喃自语:“大帅都买,我怎么就不能买?”
“你是你,别人是别人!姐,赚钱的生意千千万,没必要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倒军火还能饿死?”
“饿不死,可闲着难受。”
“要不……跟我们一起砸响窑去?”
鹤顶红给了他一个白眼:“要做这个的话,早就做了,还用等到今天?”
唐枭笑呵呵岔开了话题:“不知道摩天岭的兄弟们怎么样了?”
“快了!”
“什么快了?”
“快步陈老帅的后尘了!”
“……”
十二月初,陈卫熊他们在房间里玩牌。
鹤顶红来了,拿着几张报纸,笑呵呵说:“看看吧!”
唐枭接了过来,《长春日报》、《醒民报》、《国际协报》、《大东日报》……
各家报纸都是头版头条,什么《军警半月雷霆剿匪,陈老帅五百余匪众彻底覆灭》、《军警半月剿匪建功,陈老帅匪帮灰飞烟灭》、《陈老帅匪祸终平:军警合力半月,五百悍匪悉除》等等。
内容大同小异,把伊通县游击马队的张广成,怀德县警务所长张任辰以及东丰县骑兵连连长李勇夸得英勇无比。
三个人受到了新任吉林督军兼省长孙烈臣的嘉奖。
就连远在奉天,正在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孟禄教授会谈的张作霖,知道此事后,也给吉林省府发了贺电。
三个人级别都提高了两级,并且各奖励了两千奉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