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宁泰在浓烟中现出身来,厉声道:“我们没事儿,去看看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赶快灭火!”
刘铭的父母、大哥和大嫂,还有大哥家两个孩子,所有人都没事儿,只是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冻的,一个个脸色惨白。
陈卫熊松了口气,他家里人没事就好,也不枉他们跑了这么远的路。
幸好赵木那杆枪守住了这里,慌乱之下,情况紧急,陈老帅顾不上这些人了,否则一个都活不了!
刘家十四名护院都被击毙,可刘管家和那些厨子、丫鬟什么的并没有死,被放出来以后,连忙帮着救火。
土匪跑了,村民们三三两两,战战兢兢地出来了。
家里死人的终于敢放开嗓子哭嚎,一些人也开始忙着救火。
这场火看着吓人,其实燃烧的大部分只是房檐草,昨夜雪大,再加上入冬后的雪都在房上积着,积雪融化成水往下淌,有一些不用人去扑,自己就灭了。
刘家大院的火也灭了,刘铭跪在了狼藉的地上,哽咽道:“爹,都怪我,是我得罪了陈小辫儿,你打我吧!”
刘宁泰扬起了手。
刘铭的大哥刘传急了,要去阻拦父亲。
刘宁泰竖起了眉毛,没好气道:“我惯,你也惯!再这么下去,这个家早晚让他败了!”
“爹!?”刘传跪在了弟弟身旁,“我有错,您连我一起打吧!”
“大哥……你起来,有你啥事儿呀!”刘铭痛哭失声,用力推着大哥。
两个人虽说同父异母,可相差了十九岁,刘传是兄长也像父亲,看着他长大。
刘传这一跪,他的妻子和一双儿女也跪了下来,放声大哭。
“子不教,父之过!”刘宁泰抬起的手又放下了,一声长叹道:“吃一堑,长一智!儿呀,你也该长大了!”
“爹,我错了!”刘铭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去吧,这个家不能再留你了,什么时候你像个人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老爷……?!”刘铭的娘吓了一跳,连忙也跪了下来。
贾宝鱼凑到了陈卫熊身边,压着嗓子说:“熊爷,快走,不然这小子肯定赖上咱!”
陈卫熊眼睛已经红了,还在那儿感动着。
眼前这一切,让他想起了当年父亲被赶出家门的场景,虽说那年他才九岁,可印象极深。
听到贾宝鱼的话,就是一惊。
再看大院中的情形,孩子在哭,女人在叫,想走也张不开嘴呀!
“都不要说了!”刘宁泰吼了起来,“惯子如杀子,怪只怪我,与你们无关,都给我起来,送孽子离家!”
刘铭失魂落魄,跪在那儿直打晃。
这位二少爷一夜未眠,又逢此变故,已经接近崩溃。
刘管家欲言又止。
刘家唯一幸存下来的护院三娃子,站在那儿茫然着,刚才他看到了那些同伴的尸体,到现在还没回过神儿来。
陈卫熊见缝插针,拱手道:“刘老爷,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这就告辞!”
“这位官爷……”刘宁泰也拱起了手,“还没问……”
“你家二少爷什么都清楚,一会儿问问他就行,告辞!”说罢,陈卫熊伸手拍了下刘铭肩膀,算是告别,随后转身赶紧走。
老贾说得对,刘二少爷真被赶出家门的话,很可能赖上他们。
陈大茶壶像躲瘟神一样快步出了刘家大院,贾宝鱼、吴铁牛、丁大虎、乔大抹子、二丫头和老尿他们也都连忙跟上。
因为救火,一个个满脸黑灰,像灶王爷一样。
绕过北侧山岗,在后面林子旁牵上马,急急忙忙奔东追唐枭他们去了。
唐枭这42个人,并没有紧追不舍,只是在后边儿远远坠着,相隔约一里地左右的样子。
时远时近,偶尔呼啸着放放冷枪。
陈卫熊他们追上来时,已经一个时辰以后了。
四方台子方向的枪声像爆豆子一样,唐枭他们却没往前凑,都下马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