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叔看家,十一个人穿戴整齐,备好子弹和干粮。
这几个月下来,这些人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说走就走,没一个人废话,就连嘴最碎的贾宝鱼都是难得的一脸正色。
这把刘二少爷和三娃子看得一愣一愣的。
丁大虎、乔大抹子、二丫头和老尿也非吴下阿蒙。
经历过多场战斗,一双双手都染上鲜血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杀黑老鸹时,四个人还记下自己杀了几个人。
名单上排行第六位是鸡冠山的滚地雷,近五十匪众被唐枭设计打散,大掌柜滚地雷带着四梁八柱等十几个人狼狈逃窜。
他们沿着东辽河畔追杀了三十余里,最终将其全部击杀!
从那以后,四个人再也不记了。
伊通县县知事王启德在睡梦中惊醒,鼻子下面有些臭烘烘的味道,睁眼就见床前站着个黑乎乎的影子,嘴里还叼着烟卷儿。
烟头一明一暗,有些诡异。
除了香烟的味道,房间里还有股味道,似乎是香,可他很清楚自己家并没有香。
他惊慌起来,心脏狂跳,却没有大呼小叫,扭头看向了身侧的媳妇。
一根火柴亮起。
眼前是个满脸大胡子的壮汉,一身厚重皮裘,长筒马靴,头戴长毛狗皮棉帽子,腰扎牛皮腰带,左右各插着一支大镜面匣子。
这人右脸有道小指宽的疤痕,从耳根斜挑到眉梢,平添几分凶悍。
他身后影影绰绰,还有五个人。
“拙荆怎么了?”王启德稳定心神,问他。
来人正是唐枭,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没事儿,让嫂夫人多睡一会儿!”
“大掌柜的是……”王启德问。
眼前这人一看就是土匪,那根火柴灭了,身后又一根火柴亮起,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我姓周!”
“周大胡子?!”王启德不由一怔,这人最近名气不小,他来自己家是什么意思?
特征太明显了,也不怪他马上就猜中了!
“是我!”唐枭斜瞥了一眼,问:“王知事不请我坐下吗?”
王启德伸了伸手:“周大掌柜,请坐!”
唐枭大剌剌坐在了椅子上,开门见山道:“我有密报,科尔沁左翼中旗的马匪陈有德陈老帅,此时正在梨树县郭家店烧杀抢掠,明早会走庙子沟来伊通县……”
“陈小辫儿?”王启德大吃一惊。
唐枭点了点头:“看来王知事也知道他,那我就不多介绍了,胜民军明天中午之前,将会攻打伊通县!”
“他们来了多少人?”王启德脸色难看起来。
“五百人!”
“都来了?!”
唐枭惊讶,看来这个人不是尸位素餐的草包,竟然知道胜民军的具体人数。
“对,倾巢出动!”
王启德脑子飞转:“周大掌柜可有退敌之策?”
唐枭呵呵一笑:“这也是深夜到访的目的!”
“为什么?”他问。
“因为我们有仇!”
王启德奇怪:“哦?能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