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哎呀呀——不行啦,真快拉裤兜子了!”
刘二少爷急了,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金项链,从门缝塞了出去:“拿着,买条新裤子!”
真是财大气粗,陈卫熊笑呵呵接了过来,成色不错,重量也不错。
刘二少爷插好门,小媳妇提着自己的亵裤,正羞答答地看着他脖子上的另一条项链,这条可比刚才那条还粗。
刘二少爷久经欢场,这点儿眼力见儿还是有的,此时又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里还心疼这些,伸手就摘了下来,往小媳妇白净纤细的脖子上一套:“拿去玩儿!”
随后抱起了她,放在了洗手盆上,刚要抬起两条大腿,门又响了。
咚咚咚!
我艹!
“谁呀?”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还是我……”
“嘎哈?”
“我相中刚才那个镏子了。”
“你他妈……”刘二少爷这个气呀,这哪里是什么憋不住了,这是敲诈勒索来了!
“信不信我他妈出去掐死你!”他吼道。
陈卫熊憋着笑,把声音控制在恰到好处,既要让里面的人听到,还不能吵醒车厢里面的人:“信,可我还是想要那个大金镏子……”
刘二少爷没招儿了,只好回身商量。
进了嘴里的肥肉,小媳妇怎么可能吐出来,说啥也不同意。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刘二少爷眼珠一转,朝外喊:“要不出来了,你看看能不能这样,我完事儿以后,大哥你进来快活快活如何?”
小媳妇一听就急了:“不行!除非……除非他把刚才那条金链子给我……”
“说啥呢?”陈卫熊没听清。
刘二少爷重复了一遍,门外的陈卫熊怔了一下,这太出人意料了,相比之下,他已经是老派人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骂了句世风日下,转身就回去了。
他一边往回走,还一边摇头,这娘儿们肯定是从窑子里赎出来的,业务太熟练了。
回到座位,又看了一眼那边,就见一双眼睛正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是小媳妇的丈夫,他竟然醒了……
不对,看来他根本没睡!
明白了,这哪里是偷情,明摆着是仙人跳,弄不好还得绑了那位刘二少爷。
陈卫熊不由得有些气馁,看来自己真是老了,竟然走了眼!
小媳妇的丈夫起身走了过来,陈卫熊对面早就没人了,他坐了下来,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他。
那张原本忠厚的脸,变得阴森起来。
活脱脱换了个人。
陈卫熊抱拳过肩,施了个东北土匪的坎子礼,可惜因为坐着,不能颠几下。
压着嗓子道:“并肩子,咱吃的是‘横梁子’饭,甩的是老‘黑蔓儿’,你们‘扯龙袍’也好,‘拉凤裙’也罢,咱不‘踩盘子’,也不‘插旗子’,各码‘山头’,各亮‘蔓儿’,谁也别碍谁的道儿,可好?”
这番话里:
并肩子是兄弟;
横梁子饭,是做土匪买卖;
甩黑蔓儿,意思是如果自己报名号的话,报的可就是土匪名号,你敢听吗?
扯龙袍、拉凤裙,意思是你们做的事情无论好坏,我不干涉;
踩盘子,指侦查或插手别人的地盘;
插旗子,指抢占别人的地盘或利益;
码山头,各自占据自己的地盘;
亮蔓儿,亮出名号,表明身份。
男人愣了,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梳着大背头的长脸汉子,竟然是土匪。
下意识前后看了看。
此时再看这些呼呼大睡的人,竟然看谁都像是土匪了。
他们这些放鸽子、做仙人跳买卖的,最是惧怕‘横门’或是胡子,前者不讲道义,直接开抢;后者人多势众,一窝蜂般掏枪就干,根本不给人解释的机会。
内心惧怕,可他依旧面不改色,抱了抱拳道:“原来是‘吃横梁子’的老合,小弟招子不亮,行‘燕门’,甩‘白蔓儿’,这单买卖做完,带上‘花票子’立马‘扯呼’,打扰了,并肩子您高抬贵手!”
陈卫熊不觉惊讶,是‘燕门’就对了,那小媳妇也肯定不是他老婆。
‘花票子’指的是妹子或女同伴。
他呵呵一笑:“‘燕子’飞得再高,也别碰咱的‘横山头’,‘门’开得再大,也别挡咱的‘阎王道儿’,撤你们的,咱就当没见过!”
男人如释重负,起身抱拳拱手,一句话没再说,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