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施主,你要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不只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妒忌,同样会让一个女人疯狂!”
她没明说,似乎又说清楚了。
唐枭叹了口气,没再往下问,事情已经这样了,和自己不再有任何关系。
于是转变了话题:“为什么要三天之后,现在告诉我不行吗?”
“因为有人答应我,月底前一定给我准确的消息。”
“好吧!”
他知道,自己该走了。
走到门口,他又停了下来,回身问:“她写了封家书?”
印心双手合十:“是,我会转交给她的父母。”
其实唐枭想问的是,戴宪玉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过去,更清楚自己现在的困境。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自己这段时间对她不错,既然能给父母写信,就不能为自己给大帅写一封吗?
只是这话不好问出口。
印心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没写。
罢了!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去做土匪又能如何?
本来打算的也是走这条路,男子汉大丈夫,没必要非得拴在裙带关系上。
唯一遗憾的是,可惜了鹤顶红的这番心思。
走出禅房,就听隔壁传来诵经声。
唐枭来到了戴宪玉的窗下,布单盖在了她脸上,已经看不到了。
惠林师太三个人围坐在炕上诵经,唐枭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个躬,再也见不到了,心中难免悲凉。
他想开了,不怪这个女人没帮自己,谁都不欠谁的。
第二天上午,天色阴沉沉的,他又坐在了那间大碗茶铺子前,要了一碗茶。
白衣庵山门前,汽车、马车首尾相接,密密麻麻地停靠着。
身着灰蓝色军装的奉军士兵们整齐地排列在一旁,他们腰间别着枪,神情肃穆而凝重。
一些士兵两两一组,肩膀上挑着装满黄纸的箩筐。
庵门半掩,透出的袅袅青烟。
往来祭奠的人脚步匆匆,神色悲戚,偶尔传出的几声低低啜泣,更添了几分凄凉。
茶铺老板又过来了,感觉他有些伤感,坐一旁喃喃自语道:“死了,死了,一了百了,不遭罪了,挺好的……”
三天后,他再来时,白衣庵已经冷清下来。
要不是路边还有没清理干净的纸钱,谁都不会知道,这里刚刚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
禅房前,他见到了印心住持。
“师太,她葬哪儿了?改天我想去上炷香。”唐枭说。
印心诵了声佛号,伸手指向了大雄宝殿后的那座佛塔:“依着她的意思,骨灰安放在了佛塔内,大帅给府中打了电话,说等他回来后,会重新修缮。”
唐枭默默摇头,人已经没了,修成黄金的又能如何?
走到塔前,上了三炷香。
默立良久。
“给……”身后的印心叫他。
唐枭回过头,就见她手里拿着一张叠起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