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胡子!”
密亮这才发现,自己手里竟然死死抓住了他的胡子。
原来刚才要跌倒的瞬间太过慌乱,像溺水者一样,唐枭俯身去抱她的同时,她也一把抓在了唐枭的胡子上。
密亮慌忙松开了手。
唐枭这才直起腰,一只手揉起了下巴。
太狠了,这要是假的,肯定被她薅下来一大把!
不知道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突然来了力气,密亮竟然没再靠着他。
两个人缓步往前走,刚绕过正殿,密亮就有些抬不起脚了,唐枭连忙又搀住了她。
快中午了,大雄宝殿前一个人都没有。
“来,坐一会儿!”
扶她缓缓坐在殿前台阶上以后,唐枭也坐了下来。
台阶晒得温热,坐上面很舒服。
他点燃了根在家卷好的旱烟,抽了一口,把夹着烟的手离远一些,随口问:“你这病多久了?”
“两年?还是三年?”密亮眼神迷茫,摇了摇头,“太久,我都忘了。”
“大夫怎么说?”
“情志失调,抑郁成疾,心脾两虚,心神失养……”她侧头看了唐枭一眼,岔开了话题,问:“知道印心师太他们,为什么……如此惊讶吗?”
“为啥?”唐枭也看到了那四位师太的表现。
“因为我有一年多,都没出那间禅房了,吃喝拉撒,都是慧琳小师妹在照顾我。”
唐枭笑了笑:“以后只要天气好,我就陪你出来走走。”
密亮‘嗯’了一声,问:“你真叫周富贵?”
唐枭没说话,她也没追问。
好一会儿,她又问:“你多大?”
“二十四?”
“啊?不是吧?”
唐枭瞥了她一眼:“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四十二了呢?”密亮咯咯笑了起来,十分开心。
“为啥要留胡子?太显老了!”她又问。
唐枭摸了摸眼角的疤,说:“想挡住这里吧,没想到这儿不长胡子……”
密亮歪着头,看的十分认真,说:“不用挡,弹痕是战士的勋章!”
唐枭一怔,这个女人不简单,她竟然能看出来这道疤是子弹打出来的?
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唐枭没敢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哪怕感觉‘弹痕是战士的勋章’这句话很打动人。
两个人就这么懒散地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有时前言搭不搭后语,有时自言自语。
坐了一个多时辰,见有香客进了山门,唐枭才扶她往回走。
或许是坐的时间太久了,还没走几步,密亮脚又软了,搀扶着都没法走。
无奈之下,只好背起了她。
“你也太轻了,以后还是要多吃一些。”唐枭说。
他没夸张,这女人估计连七十斤都没有,背上轻飘飘的。
有眼泪滴落在了他脖子上,唐枭没再多说,背进禅房,安顿她躺下又盖好被子,这才告辞。
“大胡子……”
唐枭已经拉开了门,听密亮叫自己,回头看她。
“谢谢!”她说。
唐枭笑了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