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不由分说,就把他弄上了马。
唐枭流血过多,眼前一阵阵发黑,趴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怕他再跳马,贾宝鱼用缰绳把他两只手都缠上了,绑完还不放心,又解下了两个大兵的棉裤带,把他两只脚和小腿紧紧绑在马镫上。
朱自强笑道:“你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这样好,睡马上都掉不下来了!”
“驾!”
见他绑好了,秦川扬起手用力拍在了马屁股上。
白马长嘶一声,箭一样窜了出去。
他们厮杀了这么久,这匹马也休息过来了,跑起来速度依旧很快。
唐枭用力挣扎起来,可手脚没了力气,贾宝鱼那厮绑得又紧,怎么折腾都是徒劳。
他努力别过头去看,就见满是积雪的乡路上,三个人勾肩搭背,正佝偻着腰在看他,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身后的大部队越来越近,已经隐约能看到灰蓝色军装。
没想到韩大马棒竟然如此锲而不舍,又派这么多人追杀上来了。
唐枭想大吼几声,可声音在嗓子眼就哽咽了,这条命,到底还是用兄弟们的命换来的!
还没跑出几里路,终于熬不住了,晕在了马背上。
要不是遇到了郝义三,就得冻死在马上。
“回去吧,太冷了!”鹤顶红说。
两个人回到了客房,唐枭弯腰费劲,鹤顶红帮他脱了棉鞋,让他斜躺在小火炕上,又扯过一条小棉被帮他盖好。
“姐,你也暖暖脚……”唐枭掀开了被子。
鹤顶红没有扭捏,脱鞋坐在了炕沿上,穿着白色棉袜的秀气小脚丫放进了棉被里,瞬间身子都暖和了。
“你的通缉令已经电发全国,101条人命,各大报纸都在报道,大帅拍了桌子,怒斥了吉林警察厅,誓要把你绳之以法……”
“唐枭这个名字,以后不能再用了!”
“大熊要带陈卫熊离开,他不走,问他要不要给你写封信,他说不用了……”
这都不意外,林元魁和韩学民既然合作了,功劳肯定都是他们的,罪都推到了东震堂和自己身上,唐枭说:“信就算了,我知道他的心思。”
两个人都沉默起来。
鹤顶红也明白陈大茶壶什么意思,唐枭跑了,如果他再跑,唐记真就垮了,更重要的是老婆孩子,还有那些兄弟的命。
“等把伤养好了,跟我回家吧!”鹤顶红说。
唐枭摇了摇头:“那么活着,还不如死了。”
“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吗?接下来的路,你想怎么走?”
“何止是想过,这些天我一直在想,翻过来掉过去地想,有一些事情,还没找到答案……”
“我知道,你想听吗?”鹤顶红问他。
“你说。”
“我先帮你总结一下,你们都错在哪儿了……”
唐枭听得十分认真。
“灭东震堂没错,换作是我,比你还要狠!唐记需要一个机会,牡丹的死让你们师出有名,有了这个机会,你们才能在哈尔滨一鸣惊人!再加上手里握着五百多青壮汉子,经此一役后,其他帮会轻易不敢和你们起冲突……”
唐枭点头应是:“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可你和老陈犯了两点错误,一是不该动傅杰家的那些黄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是祸起的根源!二是不该轻信林元魁,你们不过是利益之交,这种交情会因为更大的利益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