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一堵土墙后面。
王二龙说:“哥,这样下去不行,动静太大了,我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县城保险队一准儿过来!”
火光映得王大龙瘦长的脸忽明忽暗,他知道弟弟说得对,可他不甘心呐!
如果能攻打下来郝家大院,这一冬天都不用再往外跑了。
他咬了咬牙,沉声道:“速战速决,老曹?”
“在!”答应的正是当年驿马山‘八柱’中的‘传号’老曹,上了二龙山以后,他就做不了‘八柱’了,等到了摩天岭,王大龙让他负责爆破队。
王大龙交代说:“用炸药,量大一些,把宅门给我炸开!我指挥人掩护,速战速决!”
老曹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边的火势虽说渐渐弱了,大门位置也没火,可从这里到大门位置无遮无拦,再加上火光,谁能活着到门前放炸药?
他太了解王大龙的脾气了,这个时候说一个‘不’字,他都敢崩折自己的腿,哪怕以后养着自己,也要让兄弟们看看违抗他命令的后果是什么。
“板凳,二多子,大刘,混天龙,备炸药,两包双捆量!”他吩咐起来。
老曹也跟着动手,很快就把黑火药制作成的炸药包准备妥当,王大龙和‘总催’老曲低语了几句,老曲一声令下,十二杆枪搭在墙头上,瞄准了大门两侧。
又有二十支枪分别看住了东西两座炮楼。
老曲低声对老曹说:“这边开枪,你们就快速跑过去……”
王二龙过来了,沉声道:“老曹留下,让板凳他们过去就行!”
老曹连忙说:“二当家的,我没问题!”
“没个屁!你都多大年纪了?别他妈拖后腿!”
王二龙骂的难听,可老曹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上去送死,这是哈尔滨唐爷的面子,原因是自己曾经和赵木是一个绺子出来的。
王大龙看出了弟弟的心思,没说什么。
王二龙没再看老曹,对四个人说:“枪声密起来再冲,矮着点儿身子,跑到没火的墙下再往大门位置跑,听到没有?”
“听到了!”四个人答应得参差不齐。
这是玩命的活儿,谁都不想去送死,可自从当上胡子,脑袋就别在了裤腰带上,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但凡家里能有一口吃的,他们都不会干这种有今天没今天的营生。
老曲刚要下命令,胳膊就被王二龙拉住了,他侧着耳朵一脸严肃:“等一下!听,你们听!”
王大龙和驼龙也连忙侧耳聆听。
是马蹄声!
几个人脸都变了颜色,王大龙恨恨道:“把炸药扔火里,撤!”
轰!
轰——!
两包炸药,在距离郝家大院围墙一两米处爆炸了。
只是威力有限,木门或许能炸开,这种厚实的夯土墙就不行了,其中距离最近的那包把围墙底部炸凹进去约半尺深、两米方圆,夯土混着飞雪四散开来。
围墙上的护院都感受到了震动,可墙体丝毫没晃。
老段朝下面喊:“老爷,保险队过来了,胡子跑了!”
郝老七这才沿着夯土台阶上了围墙,举目往西看,隐约看到影影绰绰黑压压一片人。
保险队的人由东而来,大约四十几匹蒙古马。
郝老七并没有让人去开院门,两只手扶着墙垛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