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会想到,拖拖拉拉这么久,破局的竟然是朱文泰,而且一分钱都没花。
接下了有的忙,高记玖局可以营业了,还要收拾收拾,唐枭把小刀留了下来,让他去把玖局的宝官和看场子的都喊回来。
魏大胡子的葬礼要办,冬天无法深埋,只能先浅葬,开春再折腾一次。
陈卫熊去了江畔壹号院,把魏大胡子的遗孀和儿女接了回来,唐枭带着赵木去挑的棺椁,当天夜里,肃穆的灵堂就搭建了起来。
半夜,四区警署署长张清知道以后,也赶了过来。
连续两天,好多人听说以后都来祭奠,多数是街坊四邻,还有高记下面的所有员工。
朱文泰也来了,送了花圈,这让陈卫熊更加狐疑,尤其看到他和唐枭聚在一起嘀嘀咕咕,更觉得这俩人有事儿,可唐枭不说,他也就没再问。
下葬这天,突降大雪,很快哈尔滨城已是素白。
魏大胡子的石碑是唐枭和赵木亲手立的,上面刻着:义士魏大河千古!
这边烧着纸,哭声震天,唐枭拔枪向天,打出了所有子弹,送了魏大胡子一程。
处理完丧事,当天晚上,魏大胡子的遗孀郭妮带着儿女,在家里做了一桌子菜,请唐枭和陈卫熊吃饭。
听说他们要离开哈尔滨,两个人都有些意外,转念又想,或许这对两个孩子来说也是件好事情,就没再多劝。
郭妮把江畔壹号院的那串钥匙给了唐枭,说已经打扫干净了。
这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一天后的上午,按照约定的时间,唐枭驾着马车接上了这娘仨,送到了火车站。
下车后,郭妮把唐枭准备好的钱留在了车上,说:“唐爷,心意领了,他爹这些年明里暗里没少划拉钱,你们没往回要,就已经很感激了!家里的钱该存的都存上了,该带的也带了一些,足够我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这是实话,魏大胡子虽说没有洪胖子黑,家里布置得也很简朴,可这些年确实也没少赚钱。
唐枭和陈卫熊不是没聊过这事儿,魏大胡子如果没死,这笔钱必须要回来一大部分,再让他继续当牛做马,好好管理高记玖局。
可人已经没了,留下孤儿寡母,再这么干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郭妮继续说:“都说破家值万贯,我们那个家也没什么,您就帮着卖了吧!钱多钱少的,给兄弟们买烟抽……”
说着,她眼圈红了。
唐枭说:“还是留着吧,我常让人过去收拾收拾,什么时候你们想回来住住,随时去我那儿取钥匙。”
“也行!”郭妮十分爽快,不再纠结这事儿,扯了下魏敏敏的胳膊说:“给唐叔叔磕头!”
两个孩子跪在了雪地上,唐枭怎么拉都不起来。
三个头磕完,魏杰脑门还沾着雪,仰着头大声说:“唐叔,你放心,我们都好好的,有朝一日,一定会报答您对我们家的恩情!”
魏敏敏哭出声来,她始终在责怪自己,认为如果没有自己的任性,父亲就不会死。
唐枭不喜欢送别,实在是难受。
他像长辈一样,帮魏敏敏擦了擦眼泪,又伸手擦掉了魏杰额头上的雪,在他稚嫩的肩膀上用力地拍了两下,轻声说:“去吧,都好好的!”
“嗯!”兄妹俩一起点头:“好好的!”
娘仨走了,一步三回头。
赵木来到了唐枭身侧,说:“没想到,老魏有个好老婆,这俩孩子肯定能出息!”
事情终于走上了正轨,可高记玖局还缺个管事,怎么办?
不只是管事,还有账房先生,秋实阁那边始终也没派人,人才紧缺,这是高记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