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陈卫熊和吴铁牛他们,帮着魏大胡子家里收拾东西,唐枭带着赵木又往高府赶。
他在路上买了些炒瓜子和冻梨,礼物贵贱无所谓,每次来都不能空着手,他先拜访了大奶奶刘凤琴,二姨太王珂也下了楼,在客厅里聊了好一会儿。
她们也都听说了花园街的这场大火,说起魏大胡子,刘凤琴红了眼睛,潸然泪下。
王珂也是唏嘘,那双眼睛明明带着泪,可看向唐枭的时候,又满是暧昧,这让他有些不舒服。
说了一会儿话,唐枭起身告辞,他并没有提洪胖子的死,包括要送魏大胡子家眷过来的事情,都没说。
外面冷,他没让两位太太往外送。
到了院子里,这才把这些事情和老隋全盘托出。
老隋感叹他的心狠手辣,也能理解,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不是没暗示过洪道,而且还不止一次,可他既然不上道,换谁都得下手。
唐枭如果没有这两下子,师兄也不会把高记交到他的手上。
魏大胡子可惜了,那是个直肠子的血性汉子!
思来想去,还是不能来家里住,一是避免惹麻烦,二是老魏的儿子也大了,家里还有年轻的二姨太,身长袖短,别传出什么闲话来。
于是他让唐枭等一下,很快就回来了,手里多出了一大串钥匙。
“去这儿吧,这套房子师兄买好几年了,始终也没住过人,以前是哈尔滨公议会第一任会长贝尔格的外宅,就在航务局东侧,安静,也安全。”
又让陈卫熊猜对了,唐枭不是很舒服,又得领情。
客气了几句,拿着钥匙往外走,老隋欲言又止,唐枭说:“叔儿,有话直说!”
老隋叹了口气:“杀了外国人,这事儿肯定麻烦,记住了,你唐枭现在不只是你自己,还有高记三百多兄弟指望着你养家糊口!尽到心意就好,千万别来硬的!”
唐枭说:“知道了!”
“对了……”见他要走,老隋拉住了他,“前几天我和大奶奶聊天,我俩的意思,既然高记所有的生意都是你的了,不要再有什么顾忌,反正我们的股份又不会跑……”
唐枭眉头一皱,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还是把‘高’字换掉吧!”老隋说。
唐枭摆了摆手:“我没打算换,也是对高大哥有个念想儿。”
“没必要,还是师出有名的好!”
“忙完再说。”
“好吧!”
望着走远的两匹马,老隋摇了摇头,这小子还是嫩了点儿,心还不够黑,脸皮也不够厚,在这吃人的世道,是柄双刃剑。
唐枭回去接上了魏大胡子的家人。
航务局东侧的这套院子相当不错,条件不比高府差,只是因为太久没人住,落了层灰。
主楼是栋灰白色的二层洋楼,爬满了干枯的爬墙虎,院墙高大厚实,双开的院门更是气派,门侧墙上镶嵌着一块门牌:江畔壹号院。
前后都有大院子,门房、东西厢房、水井、马厩、小花园一应俱全。
一脑门官司等着唐枭,让人焦头烂额,魏大胡子的意外身亡,让所有计划都发生了改变。
安排好魏大胡子的遗孀和儿女,回到高记伍局,他又和陈卫熊把洪胖子和苏家福的尸体送回了各自家里,对他们家里人说是宝局遭到了土匪的抢劫,已经报了案。
至于什么时候能抓到凶手,只能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