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胡子眼神阴森起来,横的怕不要命的,他不信那个唐枭会不惜命!
“好汉不提当年勇!”老夏又是一声长叹,苦口婆心道:“姓唐的不是高老大,他没那么多的江湖规矩,对咱们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老魏呀,一晃儿咱都快五十岁的人了,眼睁睁瞅着变了天,却束手无措,就凭老魏你手下的那几号人,拿啥斗?你斗得过吗?”
老林拱了拱手,红着眼睛说:“言尽于此,我俩就此告别了!”
魏大胡子胸口起伏不定,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老林呐,当年手撕热河捕快的林大拿死了吗?”
老林苦笑:“是呀,到了这哈尔滨,走进账房那间屋子以后,林大拿就已经死了。”
说完,他转身就往出走了,背影苍老落寞。
老夏也拱了拱手,叹息一声跟着去了。
魏大胡子膝盖一软,差点没摔倒,失魂落魄地走到一张椅子前,缓缓坐了下去。
他想不明白,当年这些老兄弟们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好日子还没过多少年,都成了软骨头?
“爹?!”
门开了,一个围着白狐领的小女孩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场子里的保镖,明显是因为没拦住小丫头,怕挨骂。
“呦,闺女,你咋来了?”魏大胡子连忙起身。
这是魏大胡子的二闺女魏敏敏,今年只有14岁。
“磨着我哥出来的,他非要在下面听书,说啥也不上来,真烦人……”魏敏敏嗓音清脆,长的更是明媚皓齿,一点儿都不像魏大胡子。
魏大胡子挥了下手,保镖出去了。
魏敏敏抱着他的胳膊摇晃着说:“爹,你就同意了呗,人家要去嘛!”
魏大胡脸就冷了下来:“不行!”
这丫头也不知道抽什么疯,最近迷上了什么日本雅道,整天磨着要去一家叫什么‘雅道社’的学校学习,肯定她那两个日本女同学勾搭的。
“为什么呀?”魏敏敏撅起了嘴,用力摇着他的胳膊,继续撒娇:“爹呀,那儿可好了,去了能学香道、花道和茶道,还有歌妓唱戏,可好玩儿了……”
“别扯犊子,小矮子会喝什么茶?什么花呀香的,都是咱老祖宗玩剩下的!”
“瞎说,你都没去过咋能知道?”魏敏敏红艳艳的小嘴噘得好高
“别以为爹疼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赶快回家!”魏大胡子用力甩开了她的手。
“爹——?!”
“回去!”魏大胡子吼了起来。
魏敏敏眼圈一红,跺了下脚,转身就跑出去了。
哼!这丫头,真是惯坏了!
看来老话说的对,女子无才便是德,真不该让闺女再继续上学,小矮子能有什么好东西,早晚跟着学坏。
转念又想起唐枭他们还在等着自己,又是一阵心灰意冷。
静下来仔细想想,老夏他俩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兄弟们都老了,确实都老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再提只能让人倍感失落。
他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高老大其实做了件好事情,不然这些兄弟们根本活不到现在,能有如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稳日子,多亏了他当年隐退的决定。
魏大胡子幽幽叹了口气,罢了,交出来吧!
这些年兄弟们都没少捞钱,只要不瞎造,后半辈子足够用了,能让自己体面的离开,也是善终。
魏大胡子心灰意冷,又呆坐了近半个时辰,晃晃悠悠起身,刚要喊人备马,就见儿子魏杰推门进来了,见他一个人在屋,惊讶道:“爹,我老妹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