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熊把自己的手枪送给了金佑森。
“真的吗?”到底还是个孩子,小家伙开心得差点蹦起来,却没敢伸手,看了师父一眼。
赵金指笑笑说:“陈爷送你的,收着吧!”
男孩子没有不喜欢枪的,金佑森拿到手里以后不住擦拭,爱不释手。
赵金指心里清楚,这么一支毛瑟m1896大镜面匣子,现在的价格差不多要200大洋,这也算有来有往了。
这不禁更让他更高看了这位麻门高手一眼。
孙迷糊和光头老六已经把炕上的财物都收起来了,师徒二人送他们往外走。
金佑森问:“掉炕洞那个大个子怎么样了?”
“没事儿!”陈卫熊说。
“他可真笨!”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赵金指问:“那个小白脸子叫什么?”
陈卫熊说:“他叫唐枭,唐三藏的唐,枭雄的枭!”
唐枭?唐枭!赵金指默默念了几遍。
金佑森说:“枭不枭的看不出来,他确实挺像唐和尚,话忒多了……”
赵金指瞪了他一眼,小家伙知道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
孙迷糊小声问他:“小子,我想知道,如果咱们没谈妥,你爷俩这次还怎么跑?”
金佑森手里还在摸着枪,抿嘴一笑:“秘密!”
“艹!”孙迷糊气得骂了声娘,不搭理他了。
出了法租界,已经是后半夜三点多了,三个人研究是不是先回约好的地点,陈卫熊想了想说:“不行,还是先去西天宝看看再说,如果他们失了手,咱们得赶快去警局赎人!”
此时的唐枭,哪里知道陈大茶壶他们已经要回了赃物,还坐在小李妈床边犯愁,这老太太是典型的油盐不进,还不能真杀了她。
就这么眼睁睁地成了块烫手山芋!
对于陈卫熊他们三个人,他几乎不抱太大希望,毕竟六个人的时候都能让那师徒俩跑了,现在就他们三个人,哪怕找到人了,也很难抓住。
赵木去了走廊,防止那些保镖上来。
吴铁牛靠在了窗台边,提防有人踩梯子进屋。
唐枭决定再和小李妈好好聊聊,于是苦口婆心道:“老人家,您看能不能这样,我们拿出一笔钱,先把我们的小兄弟赎出来,之后我们肯定把那个姓赵的带到您身前……”
“您了可拉倒吧!”老太太根本不信,“我手里攥着个人,你们才肯卖力气!这人要是真交到你们手上了,还不得撒丫子跑回东北啦?您了可别拿我当老糊涂,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呢!”
“不是……”唐枭急了,“这屁事和我们有他妈啥关系呀?凭啥呀?”
“甭喊呐!喊管嘛用啊?这不就赶上了嘛,赶上了那就是命啊!这人啊,就得认命呐,较那个劲儿有嘛用呀,老老实实顺着命走就完事儿了呗,您说是不?”
这老太太真是个碎嘴子,唐枭耳朵里絮絮叨叨都是她的天津话,脑袋‘嗡嗡’作响,不由来了混劲,起身扬枪就顶在了她的额头上,怒道:“我他妈从来就不认命!死在我手上的人,咱俩手脚加起来都不够数的,别以为我不敢开枪!最后问一句,放不放人?”
小李妈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一凛。
七十岁的年纪可不是白活的,她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小白脸子可不是先前那位,自己再说一个‘不’字,他真敢崩了自己。
自己的命在他眼里,肯定不如他的那个小兄弟,甚至连只鸡都不如!
这时,守在窗边的吴铁牛喊了起来:“唐爷,陈爷他们来了!”
唐枭一怔,连忙拎着枪跑过去往下面看,就见陈卫熊、孙迷糊和光头老六果然在院子里,三个人投降一样举着手,一群天宝班的保镖端着枪围着他们。
所有人都很紧张,场面一触即发。
唐枭给吴铁牛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看着点儿老太太,随后打开了窗户。
冷风‘呼呼’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