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人进了院子。
夜色朦胧,只能看清院子不小,还有满地的落叶和浮雪。
院中有棵大树,不远处还有个院井,盖着石板,辘轳上缠着麻绳和木桶,看来经常用。
绕到房后,更加荒凉,有口菜窖上面的木盖板快烂没了。
唐枭打开往里面看了看,空的。
回到前院,西厢房是厨房和餐厅,没有电。孙迷糊拿出一个火折子,简单看了看,空空荡荡连个灶具都没有,看来赵金指也不在家做饭,每天都出去吃。
东厢房厚厚的一层灰,空空荡荡,连铺炕也没有。
听到有人进来,一只老鼠‘吱吱’叫着上了窗台,借着月光看着一行人,丝毫不惧。
唐枭越看心越凉,这他娘的能住人吗?
小刀说:“应该是停电了。”
这也不奇怪,这年头只有哈尔滨、长春、奉天、北京和上海这些大城市有电,可城里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用上电,大部分人家是用不起,有些能用得起,线路又拉不过去。
光头老六不知从哪儿找到了一盏马灯,亮堂了好多。
大伙儿进了正房。
结构和东北差不多,进门是会客厅,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房间,都有火炕。
西屋火炕上没有炕席,露着黄泥。
再到东屋一看,唐枭脸都绿了,火炕竟然塌了,也不知道谁在上面干什么了,黑洞洞的能塞进去两个人。
回到客厅,唐枭来到古董架前,拿起一个瓷罐子,上面的灰有一指厚。
陈卫熊说:“不用看了,都他妈是假货,我和小刀把里里外外都翻遍了,一样值钱的都没有!”
“这能住人吗?”唐枭骂了娘。
“小刀没劝你吗?可你不听啊!”陈卫熊很无奈。
唐枭自知理亏,只好闭了嘴。
东走走西看看,真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摆了摆手:“走吧,附近找家店住,再过来看也方便。”
估衣街有旅店,有一家藏在了胡同里面,叫海盛旅馆。
名字起得挺大气,里面真不大,不过条件相当不错,没有大车店那种通铺,几个三人间和双人间都是小火炕,热热乎乎,干干净净,客人也不多。
小刀去开了三间房。
赵木,小刀和吴铁牛一间,孙迷糊和光头老六一间,唐枭和陈卫熊一间。
洗漱后,唐枭问起三姐家里的情况,陈卫熊叹了口气说:“她那个家,一言难尽!老爷子用她给的钱娶了个小的,变卖还债的老宅子也赎回来了,这两年又抽上了大烟,一天天病恹恹的……”
“不是还有两位兄长吗?”唐枭问。
“说起他俩,更他娘的生气!老大这几年拿着三姐给的钱,是什么都想干,可干一行垮一行,就没一样能干起来的!二哥到是什么买卖都不干,可抽大烟、赌博、逛窑子……没一样落下的!你三姐说了,她也看明白了,以后不能这么供着了,两个嫂子和侄子、侄女她可以养着,可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这么吃白食,绝对不能再惯他们毛病了!”
唐枭暗暗摇头,狠话说出来容易,可毕竟是亲爹和亲哥哥,能扔下不管?
看着出来,陈大茶壶也很闹心。
一家一本难念的经,这种事情自己真帮不上忙,甚至陈卫熊也无法左右,关键还要看三姐自己。
“三姨太家去了?”他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