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木说,无论因为什么,这个仇,咱们都报不了。
唐枭沉默起来,是呀,上百土匪都没打过保险队,他们这几个人更白扯。
哪怕把自己的那些掏粪工都喊过来,也没用。
除非……都配上枪!
可这不是有钱就行的,二百掏粪工配枪,你高记想要干什么?
在傅家甸,奉军看着,老毛子瞅着,小矮子又在一旁虎视眈眈,绝不会允许谁拉起这么一支队伍来。
除非,上山做胡子!
又或者去一些小县城,升级做保险队,可保险队也有人数限制。
唐枭想了想:“赵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您说!”
“开春以后,隔三岔五就去大库那边,挑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子,去郊外教他们用枪,无论是盒子炮,还是汉阳造,都得拿得起放得下!不期望他们能成为什么神枪手,只要遇到事情了,扔下掏粪勺子,能扛起枪就行!”
赵木狐疑起来,不明白唐爷这是要干什么,自立为王吗?
这世道已经够乱的了!
十五年前,先是日俄战争。
话说他们两家打架,打就打呗,为啥非要在我们中国折腾?
眼瞅着朝鲜半岛和我们的大东北,成了沙俄和小矮子嘴下的一块肥肉,你争我抢,把老百姓祸害够呛!
七年前,溥仪在袁大头的逼迫下,宣布退了位。
大清完了,有人放起了鞭炮,有人如丧考妣,国民头上的辫子陆续剪掉了,可一些顽固不化的老人,偏远地区,辫子始终还顶在头上,藏在心里。
两年后,什么欧洲、太平洋、中东、地中海、非洲和亚洲部分地区开始不停打来打去,数十个国家卷入了一场规模空前的世界大战。
都说中国赢了,可国人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失去了更多。
三年前,袁大头不知道抽什么疯,非要登基做皇帝,83天后,这位洪宪帝一命呜呼。
各省军阀纷纷割据,南边儿的孙大炮始终不消停,北边儿的老毛子和小矮子又闹个没完没了,更乱套了!
好多白俄的律师、作家、艺员、医师、工程师、教师及其家属对那个什么维克持有疑虑,对新政权也不理解,背井离乡走上流亡之路,一股脑涌进了哈尔滨。
以前的桃花巷都是国人,现在越来越多的白俄女人也挤了过来,半掩着门开始拉客揽生意。
这驴操的世道,啥时候是个头儿呢?
唐枭看出了他的疑虑,悠悠叹了口气说:“别多想,生逢乱世,我只想自保而已!”
可以理解,赵木点了点头:“没问题,不过咱们子弹可是不多。”
“这个好说,长春那边还欠咱们一批货,下次过去,多买些子弹。”
“既然你有这个心思,以后每次留下一两支枪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咱没有那个实力一下装备二百余人,只能慢慢囤积……对了,遇到好样的,一定单独记下来,多费费心,以后就是咱的助力!”
“没问题!”赵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觉得秦川不错,有魄力,也会带人。”
唐枭笑了,自己没看错人,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心胸,注定成不了大事!
秦川不错,赵木更不错!
两个人聊到天蒙蒙亮,这才上炕眯了一觉。
五个人把马留在了大车店,出来随便吃了一口,开始在街上闲逛。
宾县地处松花江南岸,据说在帝舜时就有人居住了,属息慎族的一部分。
因辽代在此筑城,得名‘宾州’;光绪六年建宾州厅;光绪二十八年,宾州厅升为宾州直隶厅;宣统元年,宾州直隶厅升为宾州府。
1913年,奉中华民国大总统令,取消了府制,宾州府改为宾县,成立了宾县行政公署。
天气太冷,长长的街上没什么人,两侧房屋和店面看着破破烂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