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回去时,陈卫熊已经把去市政局的过程说差不多了,唐枭说:“人到齐以后,大伙先见个面,马上就干活儿!”
“没问题!”说着,秦川从兜里拿出一张纸,递到了唐枭手上,说:“唐爷,这是您要的名单。”
唐枭并没有打开,走到火炉前,放在了红彤彤的炉箅子,火起后,瞬间就成了灰。
秦川不解地看着他,名单是他要的,上面都是忠于郭明扬和老苟的人,他怎么看都不看就烧掉了?
唐枭吹了吹生腾起来了纸灰,说:“都是苦哈哈,为了口饭吃不容易,能留下好好干活的,既往不咎!再起幺蛾子的,直接开掉即可,没必问我。”
“唐爷仁义!”秦川感叹,这就是心胸啊!
一旁的赵木同样敬佩,小刀更是崇拜得不像话,只有吴铁牛站在那儿打盹儿,昨晚他爹拉肚子,害得他一宿没睡觉。
“陈爷,”秦川过去把桌上的账本都拿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说:“所有账目都在这儿了,您过下目……”
陈卫熊接过来,却没打开,皱眉道:“账房呢?”
秦川有些尴尬:“哪儿有什么账房,我们就是各个队长负责收取片儿区的费用,然后交给郭明扬,月初他发上个月的工钱……”
陈卫熊打开了账本,看了几眼就放下了。
这哪里是什么账本,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涂鸦,好多字都是符号代替的,根本看不懂。
合上后说:“这玩意儿也烧了吧!估计臭锅自己都不一定能看明白!”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陈卫熊接着又说:“还是要有专职的收费员和账房才行,这样吧,老秦你负责找两个机灵嘴甜的小子,以后就专职收费,不干其他的!至于账房,我们想办法找找吧,不行从宝局调过来一个!”
这办法不错,不然唐枭也想着要换个账房先生,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有。
啥叫草台班子,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秦川笑道:“这样最好了,收费员可是好活儿,估计这些臭小子能打破脑袋!”
大伙又都笑了起来。
掏粪工人陆陆续续都到了,黑压压一片,看着至少有一百八九十人,在院子里东一堆、西一撮聊着天。
一个个抄着袖,大棉袄破破烂烂,缅裆棉裤的裤裆都快到膝盖位置了。
这些人里面,至少有一半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膀大腰圆。
还有一部分三四十岁,体格也都十分健壮。
剩下不多是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身体素质看着也都不错。
这不奇怪,掏粪这活儿不只是脏,粪车装满以后更是沉重,穿大街过小巷,路还不好走,没两把子力气不行。
“兄弟们,郭老板的事情我就不说了,这几天你们耳朵里也都塞满了!现在高记承包了傅家甸清厕的活计,从今以后,咱们就归高记开工钱了,大伙欢迎唐老板和陈老板!”
掌声并不算热烈,稀疏又懒散。
“下面,请唐老板训话!”说完,秦川自己用力鼓起掌来,人群里有三分之一很给面子,都跟着拍了几下。
唐枭上前两步,扫视一圈,里面除了大李子他们几个,有些个熟面孔,只是叫不出名字来。
“训话可不敢,有些朋友熟悉我,我叫唐枭,唐三藏的唐,枭雄的枭!以前和大伙没什么两样!我做过胡子,要过饭,也当过饭馆的小伙计,后来又在百花楼做过护院,走了狗屎运,才有了现在的一些小买卖……”
听他这么说,好多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再一琢磨,原来这位唐爷做过胡子,怪不得能这么快风生水起,杀了郭老板,又拿下清厕这个活儿,这哪里是狗什么屎运,这是实力呀!
唐枭继续说:“老郭的事情,过去的就都过去了,从今以后,咱们都要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