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十块大洋发完,最后剩下了郭明扬家。
唐枭走了过去,朝四个人抱起拳头:“郭叔,三位嫂夫人,我和郭大哥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事情已经这样了,谁都无法挽回!老苟死了,这就是笔糊涂账,我也不会再追究什么!我知道失去亲人的心情,当年……”
说到这儿,唐枭眼泪就下来了,“当年我爷、我爹我娘,还有两个妹妹,都是被胡子杀害的……”
听到这话,好多人又都红了眼睛。
唐枭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无论如何,郭大哥已经没了,我得给你们赔礼道歉!”
说完,他深深弯下了腰,起身后又说:“郭叔,您儿子没了,可还有我们,还有这么多儿子,我们给您养老送终!”
郭明扬的老婆已经泣不成声。
郭山东子耷拉着脑袋,浑身都在颤抖。
不知道是被唐枭这番话感动到了,还是被气得,因为看不到脸,谁都不知道。
啪啪啪!
不知道是谁带头鼓起掌来,很快掌声洪亮起来,好多人都在赞不绝口,纷纷说唐爷仁义。
两位姨太太神色复杂,想喊想闹,又觉得已经于事无补,只好算了。
“郭叔,我知道您家里条件尚可,这时候我要是也同样给你们拿钱,就等于骂人一样!”唐枭犹豫了一下,又说:“这样吧,下葬那天我亲自过去,送郭老板一程,也是个告别!”
陈卫熊暗竖大拇指。
行,一席话堵住了老头儿的嘴,收买了人心,又省了十块钱。
就像这犊子曾经对鹤顶红说过的那句话:在要脸和要钱之间,我始终保持初心。
“免了,俺儿不会想再看到喃,就这样吧!”郭山东子知道大势已去,一声长叹,摸了把儿子的棺材,佝偻着身子,踉跄着往外走了。
郭明扬两个姨太太也连忙跟上,只剩下郭明扬的老婆,无助地看向了老苟的那些人,哀求道:“帮我一把,把老郭送回去吧!”
几个人默默走了过来,抬起了棺材。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外面那些驴车和牛车还在等着,陈卫熊张罗着大伙都搭把手,开始往外抬棺材,老苟的尸体也被抬了出去。
夜里气温骤降。
陈卫熊抄着袖,过来问秦川伤得怎么样。
秦川说没事儿,出了些鼻血,看着吓人,三两天就消肿了。
陈卫熊又问老苟家里还有什么人,他说老苟父母早就没了,也没结婚。
陈卫熊点了点头,说没有家属找麻烦最好,可毕竟死了人,现场人多嘴杂,后续肯定还有麻烦。
唐枭说不用等那么久,快来人了!
棺材才装一半儿,果然来人了,没想到竟然是张清,还带着三个巡警。
大伙都很奇怪,十六道街不归四区警署管辖,他怎么来了?
张清把唐枭拉到了一边儿,急道:“唐爷,什么情况?都说咱这儿死了人,我赶快带人跑过来了。”
唐枭把事情简单说了说。
张清压着嗓子说:“我赶快把人带走,不然二区的人来了,很麻烦……”
“行,到警署里好好招待,别动手!”唐枭叮嘱他。
其实无论是二区来人,还是让张清带走,自己都得去找林元魁,不过张清不怕麻烦跑了过来,就得给他表现的机会。
“这个您放心,我守着!”张清连忙说。
“好!”
见警察来了,干活的人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