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木哥不会害自己，丁大虎就没回去。

红姑娘的房间就是不一样，满是字画不说，还挂着把琵琶。

或许是椅垫太干净了，四个人都没敢坐实，小刀沏了壶茶，挨个给哥几个斟上，一个个都芡起屁股连声感谢。

“苏家福找你们要账吧？”唐枭开门见山。

高粱赔笑道：“是，他们那边放得大，有时人手不够就找俺们帮帮忙，这段时间往回收的多，俺们也就多赚了一些……”

唐枭已经把洪道那点儿猫腻摸得差不多了，此事不过是个佐证而已。

由此可见，投诚这些人所说不虚，洪道果然在拿着赌场的钱放印子，也就是高利贷。

印子钱的由来，是因为每次还钱时，借债的人要在特定的折上盖个印儿作为记录，所以才会俗称印子钱。

俗话说得好：印子钱，一还三，利滚利，年年翻，一年借，十年还，几辈子，还不完！

意思是说：印子钱日息三厘，一年365天按照复利计算，年利率高达200，每日本利计息，翻倍会越来越快。

这只是普通的印子钱，另外还有礼拜钱、皮球钱等等。

礼拜钱，按借款十元算，首先要扣除一元的鞋袜钱，每星期要还一元利息钱，年底一次归还本金十元。

也就是说，借债人只拿到手九元，除年底归还十元外，还要支付五十二元的利息，这样一算，年利率已经超过500了！

这还算有良心的，好歹利率能计算出来，而后一种皮球钱，就很难计算出年利率。

皮球钱一开始很温和，借十元不过夜，当天必须归还，要还十元二角。

如果能还上，利率很清晰，关键是一旦还不了，后面就是利滚利，按照复利套着复利来计算了。

这种钱一旦借了，除非当天及时还上，否则就跟滚雪球一样，有人甚至一辈子喘不上气来，直到埋进土里，家里人还得接着还！

高利贷，从古到今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在哈尔滨，这一行规模干得最大的，几乎都是犹太人。

另外，所有宝局也在做，高记更不例外，虽说放的是200年利率的普通印子钱，可三个场子做得都不太好。

高记壹局开业不久，陈卫熊首先发现了不对，输急眼了借印子钱的并不少，按照这个趋势，每家场子一年的利润要比抽水强太多了。

再一深入研究，渐渐发现了猫腻。

无论是老许还是洪胖子和魏大胡子，三个人把这一块利润牢牢抓在了手里。

而帮老许生前操办此事的，正是张僧！

两个人为此还专程跑了趟高府，请教了管家老隋。

老隋的原话是：“水至清则无鱼，都是多年的老兄弟了，师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就对了，否则以高力士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其中的猫腻？

唐枭回了一句：“叔儿，他们可不是我的老兄弟呀！”

老隋呵呵一笑：“我再说一次，高记是你的了，你随意，只要别耽误了我们每个月的生活费，还有年底分红就行……”

有了他这句话，两个人心里更有底了。

回去的路上，陈大茶壶问：“知道乾隆为什么不杀和珅吗？”

唐枭当然知道为什么不杀，不过这和高力士不收拾这些人有区别，他只是故意放水而已！就像老隋说的那样，都是曾经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太苛刻的话，谁还能留在身边？

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可如果一毛不拔的话，就没人帮了！

一壶茶水喝完，老小他俩进来了，两个人都冻坏了，乔大抹子说的嘴角都是白沫子。

小刀翻着白眼，他最烦乔大抹子这一出，傻实在！

另外就是提他姐，尤其还是说到桃子的时候，他竟然把自己姐姐拎出来相提并论，这让小刀十分不舒服。

唐枭让两个人赶快喝杯水，热乎热乎，又问高粱：“最近活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