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魁带着人走了。
警长李永年这口气到底还是没出来,眼瞅着大老板和这两个货还相谈甚欢,不禁更加愤恨。
寒风中,车马队伍已经走远,两个人还站在宝局门口摇手再见。
唐枭感慨:“看来酒菜不需要太好,在哪吃更不重要,想想鹤顶红请客那天,这逼装的,撸撸着那张大长脸,就像谁欠他二百吊钱一样,再看看今天这顿饭,整张脸都笑开了花!”
“这一步,有些冒失了。”陈大茶壶说。
“没办法,都是逼出来的,他这种屁股不干净的家伙,肯定需要咱们这种能擦屁股的!”
陈卫熊摇了摇头:“就是有些恶心……”
唐枭坏笑起来,想起先前他在酒桌上表忠心那番言语,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气得陈大茶壶抬脚就踢。
与此同时,头道街码头人头攒动。
赵木亲眼看着小元宝和她师兄上了船,直到这艘冒着黑烟的小火轮渐渐远去,已经完全看不清了,这才离开。
昨晚去抓这两个人,是陈卫熊带队去的。
其实就算唐枭去,这二位也不会沉松花江,哪怕真是骗财骗色的团伙,在他心里同样罪不至死。
小元宝和师兄高斌还在睡梦中,被押到了客厅。
面对着七支手枪,两个人虽说衣衫不整,却很快调整好了状态,端坐在椅子上,没再惊惶失措。
这让陈卫熊大感兴趣,拱手道:“观君行止似飘蓬,敢问江湖哪路踪?”
他借用了诗词中 ‘飘蓬’的意象,问两个人是否江湖中漂泊之人,后一句则是询问对方的来路。
高斌原本还在忐忑,闻言一怔。
这七个人虽说都蒙着脸,可一身装束明显不是进城的胡子,他首先怀疑是林元魁的人,又觉得不像。
陈卫熊这句切口问出来以后,不由大喜,是江湖人就好多了,看来今晚死不了。
他同样抱拳道:“相逢疑似同途客,吾辈燕门衔泥行,敢问老合何处往?”
陈卫熊呵呵笑了,原来是燕门中人,这就对了!
蜂麻燕雀,其中‘燕门’,正是以美色诱人行骗的,眼前这二位的皮囊漂亮的让人嫉妒,这是借着小剧团来哈尔滨捞一笔。
“却道相逢皆是缘,原是同门未识君;吾乃麻门逍遥客,从此一别是故人!”陈卫熊说完,扭头给赵木使了个眼色,六个人去了卧室,关上了门。
他坐在了两个人对面,摘下了面巾。
高斌和小元宝一脸疑惑,不明白独走江湖的麻门中人,怎么也干起了绑票的买卖。
此时见他摘下面巾后,又都是一惊,如果想留活口,就不该露出真容。
转念又写起他最后一句切口:从此一别是故人。
这句切口明显是放行的意思,可他为什么不再遮遮掩掩?
两个人忐忑不安,不明所以。
“二位,实不相瞒,我是来杀你们的!”
陈卫熊一张嘴,小元宝脸色更白了,忙问:“是林元魁?”
陈卫熊点了点头。
“不可能,前晚他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发现什么?”
陈卫熊咧了咧嘴:“他确实没发现,可滨江道市政管理局的那位宋局长呢?”
这次轮到高斌变了脸。
他的一个‘客户’,正是宋局长的五姨太!
“宋文柏派人跟了你还不到两天时间,就发现了你们的秘密,而他和林局长是好朋友,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于是两个人一顿酒喝完,就有了我们兄弟今晚这趟活儿。”
听完陈卫熊这番话,两个人都不吭声了。
那位五姨太十分精明,和高斌约会时更是加倍小心,如果陈卫熊没说出‘宋局长’三个字,高斌绝对会怀疑这些人要黑吃黑,在忽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