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卷纸钱在燃烧,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打破了这份沉寂。
贺飞虎蹲在墓碑前,拿出一瓶白酒,轻轻碰了下墓碑:“元良啊,我带来了一壶好酒,是你生前最爱的通化大泉源高粱烧!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也能找到属于你的江湖,干!”
他喝了一半儿,剩下的浇在了墓碑上。
唐枭站在墓前,感慨着人生无常,眨眼间竟是天人永别!这份大家大业,就这么担在了自己肩上,每次想起来,总感觉不太真实。
自己要做的就是遵守承诺,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他的遗孀。
祭拜完毕,众人往出走。
鹤顶红说:“晚上我在八杂市西顺街的百香楼请林元魁喝酒,你花钱!”
“没问题!”唐枭连忙答应,林元魁就是滨江道警察局的大局长,眨了眨眼又问:“百香楼档次够吗?”
“够不够的我不知道,就知道是他表妹夫开的!”
原来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唐枭闭了嘴。
一众人来到了高家。
看得出来,大夫人刘凤琴和贺飞虎十分熟悉,见到他后泪流满面,哭得说不出话来。
大熊和大春儿他们从车厢里搬下来好多礼物,都是在长春就买好的。
在客厅坐下后,刘凤琴让佣人去喊二姨太和五姨太,老隋又站回了他的老地方,躬身垂手。
王珂和庄小玲很快就下来。
刘凤琴介绍:“这是长春的贺叔叔,这是他侄女红影……”
两个人连忙行礼,抬起头时,都红了眼睛,真是楚楚可怜。
贺飞虎很客气,张罗着坐下后说:“我和元良是忘年交,他不在了,可我们还在,今后遇到什么事情,如果广志和小唐解决不了,一定告诉我。”
“谢谢贺叔叔!”刘凤琴又哽咽起来。
闲聊了好一会儿,贺飞虎才起来告辞,大熊从包里拿出了十卷白纸包裹的大洋,放在了桌子上。
刘凤琴连忙推辞不收。
贺红影说:“嫂子,按理说,这种事情没有后补的,所以这只是我二叔给您的一点儿心意,收下吧!”
刘凤琴情难自制,泪流满面。
众人往外走。
鹤顶红小声在唐枭耳边说:“长点儿心,五姨太那骚蹄子瞅了你好几眼,我看没憋什么好屁!”
唐枭闻到了一股花香的甜腻味道,以至于都没听清她说什么,迈过门槛又问:“啥?”
鹤顶红细长的眉毛立起来了:“啥你大马牙,没听着就拉倒!”
“你看你这暴脾气,咋又急眼了呢?”
鹤顶红扭身就上了马车,贺飞虎连忙解释:“这孩子,招呼都不打,真是……哎!”
刘凤琴笑道:“自己家人,没那么多说道。”
老隋没跟他们走,唐枭把他拉到一旁,说晚上鹤顶红要请林局长吃饭,想让他也过去。
老隋说:“这是恩公在给你铺路,铺好了,以后就需要你自己维护了!我就不去了,去了对你没什么好处,恩公也不会去……”
唐枭皱了下眉,不明白他和贺飞虎为什么不参加这个饭局。
更奇怪的是,以前贺飞虎难道没帮过高力士?
他问了出来。
“当然帮过,可那位林元魁林大局长……怎么说呢?”老隋摇了摇头:“见面你就知道了。”
百香楼二楼,松花江厅。
从高家离开后,贺飞虎就回了马迭尔旅馆,雅间里只有鹤顶红、唐枭和陈卫熊三个人。
大熊、大春儿和赵木他们都站在走廊,守着门。
唐枭嬉皮笑脸地套话,鹤顶红十个问题只回一个,多数时间都不搭理他。
实在无趣的唐爷,开始讲起了笑话:
“最近总没精神,就是药堂看病,老先生把完了脉,又摸了摸我右手上的茧子,摇头说:没啥事儿,小伙子,你该找老婆了……当时我就惊呆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场面有些冷,鹤顶红眨了眨长长的睫毛问:“啥意思呀?看出什么来了?”
陈卫熊憋着笑不说话。
唐枭一脸的坏笑:“姐,你猜!”
“猜你个头,不说拉倒!”鹤顶红觉得自己错了,就不该搭茬,把他当成臭狗屎一样臭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