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天际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蓝紫色。
阳光洒在呼兰河的河面上,轻纱般的薄雾悠然飘荡,时而聚拢,时而散开。
两个人蹲在河边洗脸,河水微凉,沁人心脾。
赵木他们在生火做早餐。
开饭了,陈子锟一个人喝了半盆小米粥,造了六个大馒头。
吃饱喝足,他起身拍拍屁股说:“兄弟,我得走了!”
“别呀!你不是答应我了嘛,怎么又反悔了?”唐枭喊了起来,他刚刚接手高记,正是用人之际,昨晚劝他跟自己回哈尔滨,他也答应了,还说一晃几年没见到二哥了,必须去看看他。
这什么人呢?
说变卦就变卦!
陈子锟摇着大脑袋:“以后吧,我得去北京找一个人!”
唐枭长叹,怪不得会和陈大茶壶那厮结拜,瞅瞅结拜的地方吧,苞米地里三结义!?
太他妈没谱了!
严重怀疑他答应自己,就是为了今早这顿小米粥和馒头!
知道劝也没用,唐枭喊赵木拉来一匹白马,把缰绳塞到了他手上,又把自己的盒子炮插在了他腰间,抱拳道:“陈大哥,我不劝你了,江湖路远,各自珍重!”
“好!给我二哥带好儿!”陈子锟把褡裢放在了马背上,抬腿上了马,朝所有人拱了拱手道:“兄弟们,多保重!”
“等一下!”
唐枭伸手就去翻他的褡裢,里面都是袁大头,看样子至少一二百块,还有把日本金钩步枪上的刺刀,那团黑线和铁环也在,哪儿有什么手榴弹?!
“操!”他怒骂一声,扬手就拍在了白马屁股上。
白马一声嘶鸣冲了出去,陈子锟哈哈大笑,喊道:“忘说了,哥哥我今年才十九岁——!”
唐枭恨得直磨牙,自己大了他三岁,竟然喊了半宿的大哥,于是两只手在嘴边做成喇叭状,扯着嗓子喊:“你他妈长的老——!贼老——!”
哈哈哈哈!
笑声狂放,渐渐远去……
回到高府,已经是下午了,他简单说了说老君山的情况,老隋愣在了那里。
唐枭让赵木密切观察回来的这些人,注意有没有发烧等异常现象,两个人这才往后院走。
大夫人刘凤琴出来了,柔声问:“唐先生,辛苦了!”
唐枭笑呵呵道:“嫂子,您太客气了,以后喊我小唐就行。”
“那可不行!”
唐枭没多解释什么,生意上的事情,除了分红,已经和高家没多大关系了,多说无益。
他躬了躬身,就和老隋往后院走了。
刘凤琴站在楼门口,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直到唐枭的背影消失不见,这才转身。
她是小脚,走路不稳,身后的吴妈习惯性要去搀扶,被她瞪了一眼,连忙战战兢兢把手放了下去。
后花园里。
“都烧了?”老隋有些心疼。
“是,我也舍不得,可无论那些枪还是金银珠宝,带回来很可能是个雷,一个弄不好,咱们都得完蛋!”唐枭说。
老隋叹了口气,不过对他的决定没什么异议,甚至有些佩服。
要知道老君山那伙绺子已经几十年了,家底丰厚,一般人真舍不得,尤其是面对大量金银珠宝时,哪怕明知道上面涂满了毒药,都会毫不迟疑地往怀里塞,能塞多少塞多少。
怪不得师兄对这小子青睐有加,确非常人!
他岔开了话题,笑笑说:“挺高的个子,非猫着腰,是不是也该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