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鹤顶红朝郝老七喊:“您先回去,我和义三走走。”
两个人沿着垄沟往前走,鹤顶红随手摘了片罂粟花瓣,薄如蝉翼,如同她嘴上的那抹大红。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她说。
郝义三有些疑惑。
“当年,是我给干爹背来的罂粟种子!”
“姐,你?”郝义三脸涨红了。
“我什么?”鹤顶红杏目圆睁,“那时候你还小,干爹干娘到了柳林乡后饭都吃不上了,不想办法饿死吗?”
见他不吭声,鹤顶红继续说:“你先前说的那些话,姐都明白,所以这些年再难,我也没去碰烟土生意!可你家不一样,十几年了,不是说收手马上就能收手的!听姐的话,各退让一步吧!”
“不行!”
“别犟,听我说完!”
“你说!”
“32家烟贩子,我能搞定23家,给他们两倍赔偿就可以,虽说包不住他们的利润,可这个面子他们得给我!剩下的9家不行,尤其是奉天东震堂的章瀚,锦县青帮的赵蕊兰……我不出面可能要好一些,真站出来的话,他们一定会借此机会联合对付我!实话实说,姐就算斗过了他们,也是两败俱伤,几年都缓不过来!”
听她说完,郝义三犹豫了,理想再丰满,还是要面对现实,他自己死不足惜,可干姐不能死!
这些年来,如果没有她的帮助,郝家走不到今天。
“姐,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说完,他长舒了一口气,似乎这样才不会憋闷。
鹤顶红说:“按照协议上约定的量,这九家的咱们不铲,其余的全部铲掉,行吗?”
“这九家的量大吗?”
“我不知道,要问干爹才行。”
“好吧,我同意!”
鹤顶红十分欣慰,柔声问:“干爹抽了你后背好几下,疼吗?”
郝义三咧嘴笑了起来:“不疼,我故意让他打的,皮糙肉厚,让他老人家出出气也好!”
“你呀!”鹤顶红打了他一下,又问:“回来这么久了,定好去哪儿了吗?”
“嗯!”他点了点头,“已经谈妥了,去春河县教育科。”
鹤顶红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劝道:“捐建学校是积德,可千万不能一腔热血全都自己掏腰包,每次也要让政府拿一些,如果拿不出来,那就等着,不能急!不然家里有多少钱,也架不住流水一样的施舍……”
“我明白!”
“你呀!”她摇了摇头,悠悠叹了口气,“这世道……哎!”
她没再深说,岔开了话题:“走吧,我去看看干娘,你和干爹好好商量着来。”
“嗯!去吧,娘这几天总念叨您。”
“……”
唐枭和陈卫熊一路十分顺利,下午三点,进了哈尔滨地界。
他俩没走埠头区,而是从秦家岗绕了半个圈,这才到了高记药铺。
两个人等了半个多小时,高力士才过来,旬五这次没跟着,不知道是有事情要办,还是躲着没来,两个人也没问。
交接得也很顺利,还有那23把盒子炮,有新有旧,高力士大手一挥,让人给端来了500大洋。
意外之财,两个人都很开心。
第二天,唐枭又把两匹马和板儿车卖了50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