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力士轻声细语,丝毫看不出来刚刚把自己的三姨太击毙了,伸手指向了沙发,“就在这儿,剖开她的肚子,看看里面有没有野种!?”
涛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高力士不再看他,瞟了一眼旬五。
“行啦,都几点了?”高力士撩开袍子,把手枪插放回腰间,并没有理会小猫一样的五姨太,过去扶起了大太太刘凤琴,柔声问:“吓坏了吧?走,回去休息。”
很快,高力士和四个姨太太都沿着弧形楼梯上了楼,各自回了房间。
旬五盯着涛子问:“刀呢?”
管家老隋还是那个姿势,耷拉着眼皮,一动不动。
高力士搀扶着刘凤琴上了床,小声安慰:“没事儿,别去想,就不会做噩梦。”
“元良啊,”刘凤琴眼泪就下来了,“雅致不守妇道,是她不对,可罪不至死呀!”
高力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睡吧,听话。”
他出了卧室,刘凤琴起身也走了出来,来到走廊最里面的佛堂,燃上三炷香,跪在蒲团上念起《地藏经》:
唐于沙门实叉难陀译
忉利天宫神通品第一
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
高力士走进书房,疲惫地瘫在了椅子上,没搞清楚的话,自己怎么可能下手?
这臭娘儿们竟然和涛子勾勾搭搭,还有了孩子,原本她要是乖乖去了医院,结果真就查出怀了孕,自己不介意假戏真做,认下这个孩子。
高家也算有了后!
至于涛子,让他消失就好!
正因为有了这些想法,他才让刘凤琴陪她去,而不是自己亲自劝说。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老爷子病逝了,办理完丧事,他带着大夫人刘凤琴从辽阳县上麦村回了哈尔滨,没几天,又和旬五去长春,都已经出车站了,才发现五千老头票都被人下了。
谁出的手,什么时候出的手,两个人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老江湖的脸丢没了!
长春这边,鹤顶红答应找长春‘荣门’的老爷子打听。
他回来以后,也找了哈尔滨一些道上的朋友,可没人承认。
窝火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老君山那伙绺子,谈妥了140块一支八八式,青帮横插一脚。
不蒸馒头争口气,宁可少赚一些,也不能让他们截了和,谈来谈去,最后把价格降到了110块一支。
哎!
一声叹息。
做什么都不如运‘土’来钱快!
已经杀一个了,难道真要都杀光了吗?
高力士又头疼起来,原本想另辟蹊径,我不运‘土’了,做零售可以吧?
于是和赵炎谈,要兑下影社的一家烟馆,价钱和供货都谈好了,也算撕开了哈尔滨烟土市场的一道口子,没想到又被东震堂搅黄了!
三大家各藏心机,又紧密合作,真是风刮不进,针扎不透。
青帮怕军火生意被蚕食,极力打压;影社想壮大,所以才会接纳伸过去的橄榄枝;东震堂最是阴险,处处使绊子!
高力士前期好多工作,全部打了水漂。
有时候想想,还真不如下墓来得痛快,可既然决定了洗手上岸,就不能再走回头路!
或许是年纪大了,这两年一闭眼,总能想起当年死去的那些兄弟。
老瓜要不是私藏了一对儿青铜烛台,自己不会捅他五刀!
还有马夫李老三,到现在也没查出是谁收买了他。
大成子多好的一个小伙子,从小就跟着自己,可最终也被金钱迷了眼,要不是钱串子留个心眼儿,两个人都得被闷下面。
钱串子?
大哥,我对不起你们两口子,可当时真来不及了,覆水难收,难道非要我一尸抵两命不成?
死喽,都死喽!
高力士痛苦地闭紧了眼睛。
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