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就像陈大茶壶说的那样,所谓抽查,根本不会只查上面一层,所以无论怎么摆放,都有概率出问题,应付不过去的话,只能杀人或是弃货跑路。
年轻巡警瞥了一眼唐枭,奇怪道:“伙计怎么不干活儿?”
箱子太重了,陈卫熊还要表现出不是很吃力,把上面这筐挪到一旁后,露出的下面那筐,笑笑说:“碎碗把手割破了,我们也不容易……”
说着,他打开了筐盖,让两位长官过来看。
两个人围了过去,唐枭在后面慢慢靠近,杀猪刀已经抽了出来,还不等他扬刀,就听‘哐’一声,那盏死气风灯掉在了地上,依旧亮着。
两个巡警身子一软,烂泥一样跌倒在了地上,唐枭连忙往后退,这厮的迷药太厉害。
陈卫熊站了起来,舌头一卷,一团黑色吐在了手上,随后潇洒地抚了抚大背头,白着眼珠子说:“瞅啥呢?拖远点儿!”
两个人被拖进了路边林子里,又把风灯弄灭。
唐枭问:“死不了吧?”
“明早就醒了,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咱俩长啥样儿,走吧!”
“这身衣服……”唐枭有些动心,觉得以后或许能用上。
陈卫熊说:“没用,巡警分片儿区,一个区的相互之间都很熟悉,蒙不了人!出了片区这身皮屁用没有,撤吧!”
头道街那家医馆关门了,沿着正阳大街走了好半天,终于见到一家营业的。
陈卫熊敲开门,把骡车就停在了门口,两个人进去后也没敢关门。
老大夫一边上着药,一边哆哆嗦嗦抖着花白的脑袋说:“咋这么不小心?差一点儿筋就断了!幸好遇到我,这红伤药可是我奶奶传下来的,手指头断了都能接上……”
老头儿还挺健谈,包扎好后又抖着脑袋说:“不用换药,别沾水就行,一周后拆开,疤楞都看不清了!”
陈卫熊觉得挺神奇,于是问:“老爷子,能不能卖给我一些?”
唐枭感觉手真不怎么疼了,连忙说:“我也要!”
出门时,两个人各拎了一大包。
上了骡车,唐枭问他:“要这么多,你是怕我以后被砍死吗?”
陈卫熊反问:“你不是吗?”
“……”
骡车在北三道街一家药堂后院停下了,陈卫熊下车后去拍门。
有人出来了,站在院子里问:“哪位?”
陈卫熊说:“送货!”
“贵姓?”
“陈!”
吱呀——
双扇大门开了,旬五的光头锃亮,长脸冷峻,长臂猿一样摆了下手:“赶进来吧!”
人和人之间很怪,唐枭最讨厌挖坟掘墓的行当,可对高力士就是讨厌不起来,和旬五认识这么久了,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可就是不舒服。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对这个人印象始终不太好。
骡车刚进院子,就听到了高力士爽朗的笑声:“以为明天才能到,真够快的了!”
旬五在后面关上了大门。
陈卫熊不动声色。
高力士见到他也不惊讶,眼睛看向了唐枭,吃了一惊:“手怎么了?”
唐枭冷眼看着他:“高老板,手的事情咱待会儿再说,您老人家是不是该给我哥俩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