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枭又捅了这小子屁股一刀,慢慢悠悠。
陈卫熊带着栓柱他们跑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三姐和牡丹,掏粪的汉子大声嚎叫:“救命!三姐,快救命!”
“黄四儿?!”三姐怒目而视,“这可不是第一次了,你他妈还有脸喊救命?”
黄四儿脸上都是冷汗,辩解道:“我来干活,哪儿知道来人了?”
唐枭笑了:“前几天刚清理干净,你可真勤快!”
说着话,慢悠悠拔出了杀猪刀,黄四儿‘妈呀’一声晕了过去。
三姐歪头看向了牡丹,“你确定是他?”
“应……应该是他!”
“熊爷!”三姐冷着脸对陈卫熊说:“写几个字儿,让街坊四邻、三老四少都知道知道!”
“你想好了?”陈大茶壶问。
“想好了!”
“那得嘞!”
有些话,两个人都不用明说。
十几分钟后,那辆淘粪车停放在了百花楼门前,屁股蛋儿还在流血的黄四儿五花大绑绑在了车上,车上插着根竹竿,竹竿上的宣纸迎着西北风招展,上面写的是:
扒女茅厕的淫贼!
唐枭偷偷扔过去了一个臭鸡蛋,正打在黄四儿额头,一旁的茉莉‘扑哧’一笑,媚态让这货差点酥了骨头。
一个做出表率的,接下来就乱了套。
只不过鸡蛋太贵了,尤其是在东北的冬天,没几只鸡敢下蛋,围观的人都用雪团砸。
群情激奋,雪团像冰雹一样!
斜对过大成烟馆一个胖娘儿们喊:“黄四儿最他妈恶心,今年夏天还在下面摸我屁股了呢!”
“也摸过我!”一个暗门子的窑姐甚是彪悍,不知从哪捡了半块青砖,砸在了黄四腰上。
鸿福茶馆老板娘干瘦干瘦的,一声大吼:“去年冬天,我呲了他一脸!”
人群哄笑。
不一会儿,黄四儿就成了个雪人,哆哆嗦嗦又晕了过去。
唐枭缩着脖子抄着袖,蹲在百花楼门前的台阶上,小声问一旁的陈大茶壶:“你说……一会儿我要是把臭锅捅死了,名气是不是就闯出去了?”
陈卫熊吓了一跳:“兄弟,你名气是大了,百花楼就得被屎尿埋上!”
“没事儿,冬天都结冰了,没味儿,好清理……”
“快拉他妈倒吧!看着就行,千万别伸手!”
唐枭有些郁闷,眼瞅着快过春节了,啥时候能出人头地?
陈大茶壶就像他肚子里面的蛔虫,起身朝着人群喊:“各位芳邻,我身边这位叫唐枭,就是他抓住的黄四儿,大伙儿给点儿鼓励!”
掌声响起,热烈而持久。
陈卫熊踢了唐枭一下,他这才站了起来,团团作揖,一脸谦卑的笑容。
这时,人群后面哗然,有人喊郭老板来了,大伙开始往两边撤,让出了一条通道。
呼啦啦,过来十几个人。
唐枭抻着脖子看了过去,他对这位‘臭’名昭著的粪头儿也很有兴趣,想不明白一个掏大粪的竟然也能称得上‘老板’,还混得风生水起,去哪儿说理去?!
郭名扬大步流星,气派十足!
只不过穿得可不怎么样,不像什么大老板。
黑布的大襟棉袄,缅裆棉裤的裤裆都快到膝盖了,粗手大脚,和蹲路边赶大车的没多少区别。
看他年纪大约四十岁出头,方头方脸像个大酱块儿,疏淡的眉毛下面一双眼睛很是凶恶。
“谁干的,过分了吧?”郭名扬阴沉着脸。
唐枭又抄着袖蹲在了台阶上,既然不让攮死他,也就没必要出这个头了。
黄四儿醒了,颤声说:“大哥……大哥……救我……”
郭明扬没看他,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三姐。
“我干的!”三姐淡淡道:“郭老板,黄四儿什么样儿,你最清楚,左邻右舍都在这儿,您可以问问,他冤吗?”
“什么样儿,那也轮不到外人教训!!”郭明扬怒声道。
“已经教训过了,要不您给我两刀?”三姐往前走了几步,俏生生站在了他身前,“一命还一命,我王巧凤要是‘哎呀’一声,就是大姑娘生的!”
郭明扬被她将在了那里,黄四儿这点儿癖好他很清楚,明摆着是被抓了现行,自己并不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