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躬身开门时，陈默瞥见玄关处摆放的并购案奖杯，镀金底座已蒙了层薄灰。“陈先生请稍候。” 管家话音未落，二楼便传来拖沓的脚步声，陆远舟松垮的丝绸睡衣下摆扫过旋转楼梯，发梢还沾着水珠：“陈默？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两人拥抱时，陈默闻到对方身上残留的威士忌气息。陆远舟锁骨处隐约露出半枚纹身，与记忆中那个西装革履的精英形象判若两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黑天鹅地产的大老板找我什么事？” 陆远舟瘫进真皮沙发，随手扯开睡衣领口。

陈默摩挲着翡翠扳指的裂纹，将回龙观项目计划书推过茶几：“想请你当总经理。” 他直视陆远舟漫不经心的眼神，“你学的供应链管理，正适合盘活黑天鹅的地产板块。” 窗外突然炸响惊雷，雪花击打玻璃的声音骤然密集。

陆远舟修长的手指划过计划书封面，突然嗤笑出声：“老同学，你当这是过家家？” 他抓起水晶杯晃了晃，冰块撞击声清脆刺耳，“你家的变故和你现在开办的公司我也所有耳闻，但是我家这几年也刚刚走回正轨，家里的事还不够我忙的，我实在是抽不开身。”

陈默起身整理西装，翡翠扳指的冷光映出陆远舟闪躲的眼神：“理解。那这么久没见了今晚我们好好叙叙旧，夜魅酒吧，不醉不归。” 转身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叹息。

暴雪中，陈默发动汽车，后视镜里陆家老宅的灯光渐次熄灭。

雪粒子簌簌砸在夜魅酒吧的雕花玻璃上，将 bj 的夜色染成朦胧的银白。陈默仰头灌下第三杯酒，喉间火辣辣的灼烧感驱散了几分寒意，翡翠扳指在吧台上磕出清脆声响：“远舟，当年咱们在工体飙车，你输给我的那辆帕加尼，现在还没给我呢？”

陆远舟的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眼神却依旧清醒。他转动着酒杯，杯底的冰块撞出细碎声响：“陈默，我突然想起个人。” 他突然凑近，威士忌混着雪茄的气息喷在陈默脸上，“黑天鹅地产缺个能玩转资本的人，这个人正合适。”

舞池里的音乐震得酒杯嗡嗡作响，陈默盯着杯中的酒液，：“这个人是谁，你快说。”

陆远舟突然大笑起来，笑声被贝斯的重音撕扯得支离破碎。他抓起酒又给自己倒满，酒水溢出杯沿，在洁白的台布上晕开深色痕迹：“前些天有个叫苏现的来陆家面试，斯坦福双学位，开口就要年薪八百万，外加公司 1 的干股。” 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口，“不过……我爸当场把他轰出去了。”

陈默明白是因为这个人的要价太高了，“然后呢？”陆远舟看了看陈默，面色正经道：“我看到了这个人的面试，他对地产行业的形势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并且说的条条是道，句句在理。如果你真的缺个总经理，他应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