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村里人都睡觉,运走粮食没问题。
安以南朝她一笑:“谢谢!”
她穿着单薄的蓝衬衣,下面黑裤子,这段时间自己做饭,脸上有了气血,还多了点肉,就是头发还是枯黄。
厉野扫了她一眼,眼神难得温和,懒散地说:“天色不早了,你早点睡。”
“嗯。”
厉野来的很快,走得也很快。
隔日,安以南去供销社找沈翠花说自己送粮食到供销社,不用他们自己下乡去收。
沈翠花一听不用他们自己人去乡下,当然兴高采烈地同意。
安以南解决这件事后,踩着点回家,到了半夜有人开车过来,厉野也跟了过来。
黑灯瞎火,安以南举着煤油灯,打开了临时装粮食的房间。
粮食很快装上车,开车的男人一脸凶悍,可面对安以南还是挤出几分友好的笑容。
想来应该是看在厉野的面子上。
安以南思忖着跟厉野再三叮嘱,天一亮送到供销社那边。
厉野眉梢抬起,坐在副驾驶上摆摆手说:“我知道了。”
很快车被开走。安以南松口气回房间睡觉去。
路上,石工开着运输队里借调的车,好奇地问坐在副驾驶的厉野:“厉哥,那人是嫂子吗?”
嫂子看起来太瘦了吧?
之前他还没退伍就跟军队里的兄弟打赌说厉野天天在军队里被女人追,但是一直不接受,肯定是找天仙。
他没想到厉野是喜欢瘦弱的小姑娘。
啧。
厉野慵懒地靠在车背,眼神犀利,周身透露漫不经心。
“专心开车。”
厉野那边帮忙运走粮食。
安以南睡着后开始发高烧起来。她的身体发烫,嗓子疼得厉害。
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找药吃,最后在安母的柜子里找到退烧的药,虚弱地喝药。
喝完药后,她躺在炕上等着药效发作。
不知不觉中,她开始出冷汗,唇角也在颤抖,晕晕乎乎间,她感受到有人在身边给自己擦额头的汗。
错觉吗?
她勉勉强强睁开眼睛,却看到宽肩窄腰的厉野拿着毛巾给她擦汗,然后又站起来,似乎在给她倒水。
安以南烧糊涂,他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
其中,厉野似乎掰开她的下颌说:“张开,喝药。”
安以南乖巧地张唇,一粒药片和温水滚入她的口腔。
厉野做好她会吐出来的准备,可是安以南并没有吐出来,像是习惯了药的苦,一口咽下去,眼神涣散地望着自己。
“厉……”她似乎想喊自己的名字,却因为嗓子疼,没有喊完。
厉野从县城回来,手里还拿着那位叫沈翠花递来、装进信封里的钱。
这笔钱足足有三百块,他之前不知道安家哪里有本事能搞到这一批粮食,后来找人去查过,说是安家的大闺女弄来的粮食。
至于怎么弄来,调查里说走的是粮站途径很正规,查不出问题。
厉野见查不出来,也就没有查下去。
如今这批粮食被安以南卖掉,赚了三百块,厉野拿回来要给她,却没想到见到安以南发高烧的样子。
他也不知怎么留下来照顾她。
只是病重的安以南尤为脆弱,睫毛上还沾染着泪珠,怪可怜的,他漫不经心地想着,手里帮忙擦拭额头的动作变轻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