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她听到屋子里两个人商量怎么办?
她们左思右想后,咬牙说:“我们发电报给大姐,她肯定能帮我们。”
“嗯。”
安以南听到他们的话也不意外。
她轻手轻脚去村口的山坡蹲到了送信的邮递员,塞了一封信给他。
“这是我爸妈让我寄给我姐的。”
她们家经常寄信,邮递员也熟悉安以南,拿着信件塞进军绿色的帆布包里。
“好咧!”
安以南目送邮递员走后,拍拍身上没有的灰尘,刚从山坡下来,没想到抬眼遇到了厉野。
他举着耙子,显然是要去下地。
他穿着蓝衣黑裤,朴素的衣服配上凌厉的五官,再搭配他手上的铁耙,有种不符合身份的违和感。
安以南避开他的凌厉视线,从他身侧走过去。
厉野忽然叫住她说:“赵婶子说你爸出事,让我有空来看下你。”
赵婶子?安以南反应过来,抿着唇怯弱地说:“嗯。”
厉野看她缩头缩脑,心里说不上来的不顺眼,但又无从说起,只能冷笑说:“我给你的大团结,你没给你家里人吧?”
安以南摇摇头,枯黄的头发被风吹起来,干巴巴的身躯好像一根竹竿。
还好她现在是真的变了,自己有盘算。
“聪明点好,别什么都听他们的话。”
厉野扔下这句话就下山坡,去忙农活了。
安以南神情复杂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这年头还真的有好人帮她。
她径直往家里的方向走去,脑海里记住了厉野这个人。
某驻地军区,家属院。
“哭哭哭,就知道一天到晚哭。”
安以柔扶着自己的腰,下床来到院子,看到兄妹两个人在抢弹弓,不满地呵斥他们一顿。
她怀胎五月,肚皮撑得老大,家属院里人人都说她怀的是双胞胎,说她有福气。
就连丈夫也夸她会生。
安以柔起初还骄傲,自己能给周家生这么多孩子,可是随着孩子大起来,带起来也不方便,尤其是自己现在又怀孕。
家里没有婆家照顾,她也自顾不暇。
丈夫又经常出任务。
安以柔憔悴不安,恰好隔壁婶子说:“你怎么不让你娘家人来照顾你。”
她娘家人什么德行,安以柔哪里不知道。
一个个跟周扒皮,要是来家属院照顾她,肯定是要出事。
还好她聪明,一开始从黑市倒卖粮食,让她们重视自己,不至于被剥削。
但是她现在没有人照顾不太行,虽然能请婶子照顾自己坐月子,可这俩孩子实在闹腾,而且要是有人举报她请人说她资本家做派怎么办?
安以柔明白她穿越这年代,要是不小心很容易出事。
于是她在想,要不要发电报让家里的老二过来。
安以南在家,老实木讷,一看好拿捏,也不担心她会有什么心眼,最重要的是她要是来了,家务活可以全交给她来干。
自己也不用那么辛苦。
安以柔眯眯眼,越想越想,恰好邮递员过来送来信。
她接过信知道是老家寄来的,以为是家里又要要钱,心里烦躁,拆开信一看。
信上赫然写着她身体的原主父亲竟然犯了流氓罪,被游街后,那边领导打算送他去农场改造。
而这封信背后,还添上让她去找周严帮忙说情,顺便寄钱回家。
要是不寄钱回家,就发电报给周严的单位。
安以柔险些要撕碎这张信。
周严才多大的官,哪里能插手这件事,还要挟不寄钱就发电报给周严单位,这岂不是让所有人知道,周严的老丈人一家要钱要到单位。
安家把她和周严当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