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鼎晟虽已伏诛,但他毕竟曾与我陈家有关。
他犯下的滔天罪行,我陈家难辞其咎!
今日,元思便是代表陈家,向您郑重道歉!还望陆老爷子大人有大量,能够原谅我陈家用人不明之过!”
陈元思的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态度诚恳无比,仿佛真的是因为识人不明而深感愧疚一般。
说完,他立刻转身,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精致紫檀木盒,双手捧着,恭敬地递到陆国安面前。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瞬间弥漫开来!
只见木盒内,铺着柔软的金色绸缎,上面静静地躺着一朵洁白无瑕、晶莹剔透的雪莲花!
那雪莲花的花瓣层层叠叠,仿佛冰雕玉琢而成,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仅仅是闻着那股清香,就让人感觉精神一振,浑身舒泰!
“陆老爷子,这是家父特意嘱咐晚辈带来的一点心意。”
陈元思介绍道,“此乃产自昆仑极寒之地的百年份天山雪莲,有固本培元、延年益寿之奇效。”
不成敬意,还望陆老爷子能够收下,也算是我陈家的一点赔罪之意。
陆国安看着那朵品相极佳、药气氤氲的百年雪莲,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陈家,果然是财大气粗,出手就是如此珍贵的宝物。
他心中快速地权衡着。陈元思这番做派,又是道歉又是送礼,姿态放得如此之低,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另有图谋?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想要化解此事?
一时间,连陆国安这位老江湖,也有些分辨不清对方的真实意图。
不过,无论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这面子上的功夫,是必须要做足的。
陆国安脸上露出淡然的笑容,摆了摆手说道:“元思言重了。吴鼎晟之事,是他咎由自取,与你们陈家并无直接关系。老夫还不至于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十年前的恩怨,那是我与吴鼎晟之间的私人仇怨。如今他已经死了,人死债消,这件事,到此为止!老夫不会再追究,更不会迁怒于陈家。”
“陆老爷子高风亮节,晚辈佩服!”陈元思再次躬身,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不过,这株百年雪莲,乃是家父的一片心意,对您老人家调养身体也有裨益,还请您务必收下。否则,晚辈回去,无法向家父交代。”
他态度坚决,语气诚恳。
陆国安见状,也不再推辞,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他对着旁边的郑管家示意了一下。
郑管家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装着百年雪莲的木盒收了下去。
见陆国安收下了礼物,陈元思似乎也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
“对了,”陆国安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道,“既然元思你提到了吴鼎晟,那关于他的死因,老夫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
毕竟,他曾经也算是你们陈家的人,总得让他死个明白,你们陈家也好有个交代,不是吗?”
陈元思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像个乖巧的晚辈一样,端正地坐好:“陆老爷子请讲,晚辈自当认真聆听。”
于是,陆国安便将早已和霍云、郑管家等人商议好的那套说辞,原原本本地向陈元思讲述了一遍。
大致内容便是:十年前,吴鼎晟觊觎陆家在西南的势力,暗中对自己下毒,导致自己昏迷十年,如同植物人一般。
幸得杏林圣手周景周圣手妙手回春,施展奇术将自己唤醒。
苏醒之后,得知真相,怒火攻心,便在吴鼎晟的寿宴之上,调动了陆家隐藏的力量,展开了雷霆报复,最终将吴鼎晟及其核心党羽一举轰杀,报了这十年沉睡之仇。
整个故事逻辑清晰,有因有果,动机充分,还有周圣手这位德高望重的神医作为旁证,听起来合情合理,天衣无缝。
“……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了。”陆国安讲完后,端起茶杯,平静地看着陈元思。
陈元思一直认真地听着,脸上适时地露出惊讶、愤怒、恍然等表情。
待陆国安讲完,他立刻郑重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义愤填膺的神色说道:“原来如此!吴鼎晟此獠,竟然如此卑鄙无耻,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简直死有余辜!”
他对着陆国安拱手道:“如此说来,陆老爷子您此番出手,乃是清理门户,报仇雪恨,合情合理,更是为西南武道界除了一大害!做得没错!做得好!”
他的态度,完全站在了陆家这一边,对吴鼎晟的死没有丝毫的惋惜和追究之意。
两方又客套寒暄了几句,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陈元思始终保持着谦逊有礼的态度,对陆国安这位前辈表现出了足够的尊敬。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陈元思便起身告辞:“陆老爷子,陆叔叔,今日叨扰多时,晚辈获益匪浅。家中尚有要事处理,晚辈就不多做停留了,这便告辞。”
陆国安和陆擎天象征性地客气挽留了几句,见陈元思去意已决,也就不再强留。
陆擎天亲自将陈元思送出了别墅大门,看着那辆黑色豪车再次悄无声息地驶离,消失在庄园的道路尽头。
一场看似友好和谐的拜访,就在这客套而疏离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
只是,陈元思此行的真正目的,以及他心中真实的想法,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而陆家,也成功地将萧枫从吴鼎晟之死的漩涡中暂时摘了出来。
双方似乎都达到了各自的目的,但平静的湖面之下,暗流,才刚刚开始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