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别墅,奢华的大厅内一片狼藉。
名贵的花瓶碎片散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价值不菲的古董摆件被推倒在地,甚至连墙上挂着的名画都被扯了下来,留下难看的划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怒火和无能狂怒后的颓败气息。
罗文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青筋暴露。
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羞辱和挫败。
眼睁睁看着自己疼爱的女儿,跟着那个他一直瞧不上的“野小子”扬长而去,而他这位堂堂的天海市市首,竟然连阻拦的勇气都没有,甚至被对方的气势压迫得差点跪下!
这种巨大的落差和无力感,让他积压在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
他回到大厅后,便如同失控的野兽般,疯狂地打砸着周围的一切,用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憋屈和愤怒。
直到砸得精疲力尽,看着满地的狼藉,他胸中的那股邪火才稍稍平息了一些,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阴郁和不甘。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两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谈笑风生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一位,身着唐装,面容清癯,眼神锐利,虽然年事已高,但腰杆挺得笔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罗家的定海神针,退居二线多年的罗老爷子。
跟在他身旁,同样笑容满面的,则是一位穿着练功服,身材精悍,太阳穴高高鼓起,行走间龙行虎步,气息沉稳如山的老者。
他便是江南省武道协会的会长,在整个江南武道界都德高望重的大宗师——孟星河。
两人显然是刚刚结束了一场愉快的会谈,心情颇佳。
当他们一踏入大厅,看到眼前这满地狼藉的景象,以及儿子罗文正那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色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这是怎么回事?!”罗老爷子眉头紧锁,原本温和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沉声问道。
他环视了一圈狼藉的客厅,最终目光落在了自己儿子身上,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罗文正看到父亲和孟星河一同进来,先是一愣,随即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脸上的阴郁化为了更深的愤怒和委屈,他指着大门的方向,气急败坏地喊道:“爸!您来得正好!您看看!看看这像什么样子!”
他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还不是依依那个死丫头!真是被鬼迷了心窍!非要跟着那个叫萧枫的小子走!我拦都拦不住!”
他捶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您说,那萧枫是什么人?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夫!最近在天海市惹了多少麻烦?先是得罪了沈家,又跟苏家、武家结下了梁子!
现在更离谱,连西南武道协会的盟主吴鼎晟都被他杀了!那可是半步先天的存在啊!他这是把整个西南武道势力都得罪死了!”
“这样的一个人,就是一个惹祸精!一个定时炸弹!
他迟早会死在哪个仇家的手里!依依跟着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这都是为了她好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啊!”
罗文正试图用“为女儿好”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为,也为刚才的失态和无力辩解。
站在一旁的孟星河,听到“萧枫”这个名字,以及“斩杀吴鼎晟”的消息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和惊讶。他看了一眼满脸怒容的罗文正,又看了看脸色越来越沉的罗老爷子,心中了然。
这种涉及到家族内部事务,尤其是小辈情感纠葛的事情,他一个外人,实在不方便插嘴评论。
他拱了拱手,对着罗老爷子说道:“罗老哥,看来府上有些家事要处理,孟某就不便在此打扰了。今日与老哥相谈甚欢,改日再登门拜访。”
罗老爷子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丝歉意的笑容:“孟老弟,让你见笑了。今日之事,改日老哥再向你赔罪。慢走,不送。”
孟星河再次拱手,深深看了一眼罗文正,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他知道,接下来的场面,恐怕不会太好看。
果然,孟星河的身影刚消失在大门口,罗老爷子脸上的那丝客套笑容便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厉和失望。
他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声音如同数九寒冬的冰凌:
“我早就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不要过多干涉依依和萧枫之间的事情!你非不听!现在闹成这样,你满意了?”
“你觉得萧枫配不上依依?觉得他是个只会惹麻烦的武夫?”
罗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怒其不争的失望。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萧枫此子,绝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