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安陵容想知道的,原以为曹琴默未必清楚,可听这语气,倒像是知晓内情的。
曹琴默迎上她投来的目光,也得意的笑了笑:“说起来也巧,昨日我一时大胆,在皇上离开前问了句。
你猜是谁拦下了我派去的侍卫?正是皇上。”
她顿了顿,“这么看来,皇上与皇后之间的隔阂怕是越来越深了,连生产这等头等大事都没让皇后过来。
皇上虽说是怕累着皇后,可实情真会是这样吗?”
安陵容也没料到皇上与宜修竟闹到这份上,心里暗自欢喜:“想来我这孩子一出生,皇后就要坐不住了。”
“你且安心养着,等我的消息便是。” 曹琴默道,
“如今我居启祥宫主位,掌着一宫之事,往后与你通信也方便,更不用再看丽嫔的脸色过活。
不过,没要紧事,我也不会来扰你,你身子骨弱,养好了之后才有将来。
我可是还指望将来能借重妹妹和六阿哥,照拂我与温宜呢。”
安陵容听懂了她的话,想着两人现在的关系及自己的这个儿子,也准备给曹琴默吃颗定心丸,
于是她郑重其事的直视曹琴默:“且不论别的,就凭你我二人现在的情谊,我也定会护得你和温宜周全。
将来该有的,温宜一样都不会少,也只会比旁人更好这点姐姐只管放心。\"
曹琴默听了这样的直白话,也才彻底安心。
她知道安陵容性子清高,也不屑说谎,且如今她有皇子傍身,也确有这个能力。
她当即高兴的笑道:\"那就让咱们姐妹便携手共进,求一个远大前程。\"
安陵容也不想扫了她的兴,便顺着话头笑道:
\"若真有那么一天,咱们姐妹结伴,去江南看看烟柳画桥,再去塞北瞧瞧大漠孤烟,也才算没白来这世间走一遭。\"
这话让曹琴默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般,从前她只想着在宫里挣扎求存,更是从未敢奢望过这些个。
她望着眼前的安陵容,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期待:\"好,就为着这个盼头,姐姐也定会拼尽全力。
你和六阿哥且在园子里安心住着,这宫里的风风雨雨,也有姐姐我在这前头顶着。\"
安陵容也没有客气,轻轻点头,指尖来到襁褓的边缘:
“曹姐姐放心,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又待了一会,曹琴默便也起身告辞 ——
她回宫时日将近,需得早早准备一番,二来,也是怕扰了安陵容的休养。
见此安陵容也不多留,只让芳茹送她出去,自己则靠在榻上,望着襁褓中熟睡的六阿哥,眼底渐渐凝起一丝锋芒。
前期铺垫了这许久,位分有了,皇子也有了,根基差不多算稳了。
除了家世,眼下该有的都有了,再没什么明显的缺漏。
往后,她自然不必再像从前那样委屈自己,整日缩在宫里苟着。
毕竟,如今总算有了底气,能让她站上那个台面,跟旁人正经掰掰手腕了。
再说,若想让自己的儿子将来能成器,她这个做母亲的,总不能只是个不起眼的普通妃嫔。
得让雍正心里有个念想,愿意给她些六宫事务,也好借着这个由头,慢慢攒些自己的势力
或者说借此权柄,和一些想下注之人联系一番。
正琢磨着,芳茹送完曹琴默回来了。见她出神,便开口劝道:“娘娘,月子里还是别太费神,仔细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