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歌笑着掏出帕子给她擦脸：“现在知道了就好。”

“可我差点儿害了你……”小桃猛地抓住她的手，心有余悸道：“那件被做过手脚的衣服，若是你真穿了去见王爷……”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清禾，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窗外竹影婆娑，漏进斑驳的月光。

阮清歌望着小桃红肿的眼睛，恍惚看到五年前那个总爱偷吃她点心的小丫头。

她轻声道：“乖小桃，我不用你报恩，只要你记住——”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小桃脸上未愈的鞭伤，“永远别再让人这样糟践你。”

小桃怔怔地望着烛光里女子的侧颜，这般温柔又倔强的神色，还有温柔地唤她‘乖小桃’的嗓音，与记忆里的小姐重叠在一起。

她鬼使神差地唤了声：“小姐？”

阮清歌指尖一颤，手中那端着准备给小桃倒水的茶盏，‘当啷’一声砸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显得十分突兀。

“抱歉清禾，吓到你了吧。”小桃认真端详着她的脸，恍惚道：“你真的很像我家小姐，连说话的语气都像，而且只有她才会喊我乖小桃。”

阮清歌心头一跳，恍惚中又想起往事，痛彻心扉。

但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她还有仇恨在身，必须要振作起来。

她敛下眼泪，故作镇定道：“我不过随口一喊，你别在意，你家小姐已经死了。能长得像她，是我的福气。”

小桃被点醒，忍不住长叹一声：“是啊，小姐已经死了。”

窗外，一道黑影在两人不知道的时候，悄然离去。

片刻后，玄七单膝跪在书房内，将耳房中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复述给自家主子。

烛火在萧承煜的眸中跳动，他手中的狼毫笔‘啪’地折断了。

南清禾怎会知道小姝的存在，以及她还在人世的消息。

这是只有他和清歌才会知道的秘密。

难道……

不行，他必须得再试探一下她，好让自己彻底死心。

隔天，前厅内。

萧承煜与慕雪儿正在用膳。

“承煜，这个水晶虾饺很好吃，你尝尝。”慕雪儿温柔体贴地夹起一枚水晶虾饺递到萧承煜碗中，娇声道。

萧承煜面无表情，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却扫向身侧：“南清禾，你过来布菜。”

候在一旁的阮清歌领命，低眉顺眼上前，刚要夹菜，慕雪儿却不高兴了，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承煜，这贱婢手这么脏，也配伺候你用膳？”

真是搞不懂承煜为何还要把她留在府中。

萧承煜眸光一沉，却见阮清歌已经卑微跪下了：“对不起郡主，奴婢这就去净手。”

他目光微暗，她真的是清歌吗？他的清歌不会这么没骨气。

“不必了。”慕雪儿阴森森地冷笑道：“就在这儿洗，别说本郡主苛待下人。”

她眼神示意旁边的碧玉端来一盆滚烫的热水，“用这个洗。”

阮清歌看着面前冒着呼呼热气的水盆，咬了咬唇，狠心将手缓缓伸入进去——

“啊！”双手圃一接触到滚烫的热水，她就忍不住痛呼一声，双手瞬间通红，被烫的起了一大片的水泡。

萧承煜握筷子的手背青筋暴起，却强忍着没有动作。

慕雪儿毕竟是明哲帝的义妹，现在还不是和她撕破脸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