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渐入冬,叶随风落,冬殇季节已至,寒风凛冽,渐渐飘起雪花,此刻望去,银装素裹,好似整个世界被一层洁白的纱幕覆盖,白茫茫一片。
“郡主,外面落雪了,咱们院子里的绿梅开的可漂亮了。”春葭搓着冰凉的小手走了进来。
妊卿卿闻言!兴趣盎然的放下手中的笔墨,走到窗口,向院里望去,果见!那一棵绿梅开的正艳。
犹记当初,阿瑾为博她一笑,从西黄国运来一株还不足三岁孩童那般高的绿梅枝,如今,十余年过去,这枝绿梅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只是恍惚间,似乎有个身姿挺拔的身影站在那绿梅下,望了那绿梅许久,随即才转眸望向他,好一个雪中望梅的俊俏公子,温文尔雅又不失英姿飒爽,还温柔的向她招了招手示意。
妊卿卿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出现了幻觉,是以忙回眸往屋里扫了一眼,瞧着春葭那莫名的神色,果然是自己看错了,眼睛花了,竟然出现了错觉。
可是……!
“郡主,您瞧啊!太子殿下望着咱们这处都好久了。”经过春葭的提醒。
妊卿卿才彻底回过神来,不是眼花了,而是,他真的来了。
“阿瑾!”妊卿卿欢喜雀跃的从窗外望去,果见那株绿梅下,一抹挺拔的身姿负手而立,正望着她这处,那眸光,很是温柔。
一时间,兴奋的妊卿卿,飞奔而去的步伐,仿佛踩在云端,每一步都带着轻快的舞姿。
“阿瑾!你怎么来了?”这是杜万通第一次在雪中看到那耀眼而闪烁着无限光芒的丽姿,是那样的阳光灿烂,似乎看着她,如此寒冷的冬天,也无比的温暖如春。
而叫苦不迭的春葭等人,却在后面拼命的追呀!
“郡主,郡主您慢点儿,这会儿还飘雪呢!披上大氅先啊!”
“哎呀!郡主!您,您还没有穿雪靴呢!可别冻坏了脚。”
“郡主!您慢点儿,可别摔着。”
春葭提着鞋子,馥儿抱着大氅,芳儿捧着手炉,那叫一个追啊!
“阿瑾!”妊卿卿笑靥如花的望着杜万通,如同小兔子般直接拥抱住了他。
只是当春葭几个追来时,杜万通望着丫头们手里的鞋子与大氅,眉头微蹙。
“妊卿卿!你还是小孩子吗?雪靴都不知道穿!”说罢!杜万通便露着宠溺的责怪之色,迅速将他打横抱起,往屋里走去。
妊卿卿望着他,眨巴着清澈明亮的美眸,忽然发现,阿瑾的下颚线好生完美,侧脸如雕刻精致,白皙的肌肤,堪比女儿家。
不知为何,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好有安全感,一股青竹淡香,又是那样的沁人心脾,她从来不知道,阿瑾也是这样一个能给予彼此安全感十足的人。
直到!妊卿卿被杜万通温柔的抱到贵妃榻上坐下,他才半蹲着身子,小心翼翼的为妊卿卿扫去脚上的积雪,顺便接过春葭拿来的暖鞋,仔细的为她穿上。
那样的温柔、体贴,杜万通给过她很多,只是上一世她不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温暖,什么是信任,只一味的胡作非为,向他索取。
这一世,她重新来过,感知着世间所有的美好与温柔,才知这种深爱的可贵。
“好了,以后不许这般肆意淋雪,知道吗?”杜万通望着痴迷他俊颜而无法自拔的妊卿卿,心里早已激动澎湃,满意的眉眼一弯,只是面上依旧淡漠、清冷,如同窗外那越下越大的雪,染上一层冰霜。
“阿瑾,你今日不是去参加怀王殿下的婚宴了?怎么会有空来我这儿?”妊卿卿勾着杜万通脖子,近近的望着他,好似下一秒,就能偷亲他一口似的。
杜万通心口躁动,故作镇定,强忍着身心忽然活跃的心悸感,只道:“也不知为何,今日怀王大婚,本是喜事,可云荣城史吏送来奏呈,事态紧急,怀王的婚礼还未结束,陛下便召各大臣商议云荣城旱情一事,趁着回政殿的空档,便来瞧瞧你。”
“哦!既如此!那阿瑾你赶紧办正事要紧!我这里一切安好,你放心。”妊卿卿嘴上这样说,不敢耽误杜万通的正事,可那紧紧挽着他脖颈的手,却不曾松半分。
杜万通倒是想走啊!你倒是松手啊!
“怎么?小郡主是想与本太子一起去政殿处理国事?”杜万通说罢!
妊卿卿反应过来,迅速松了手,撒娇的嘟哝着小红唇:“好嘛!好嘛!我放你走好了,反正你我已经有了婚约,你是跑不了了。”说罢!
妊卿卿忽得狡黠一笑,原本忍不住还想嘬杜万通一口的她,忽然忍住了。
毕竟!她的阿瑾似乎还没有完全放下心中对她的心结,那份芥蒂,他依然存在,所以不敢惹他生气。
当然!杜万通的脸上明显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只是转瞬即逝,带着一抹几不可见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