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旧没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老陆大夫悄悄和崔清漪提过,受伤的时间太长加上伤在脑袋上,即便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让她恢复到和平常人一样。
崔清漪起初有些遗憾,但后来想想又觉得上天待这姑娘已经很不错。今后脑子里只有简简单单的想法,不会有太多烦心事也挺好。
她为傻丫重新取了个名字叫满月,希望她今后顺顺当当的,人生如满月圆圆满满。
满月的兴奋也带动了陈妈,因着崔清漪早说过等到第一场雪的时候要带她们去城外的茶楼听说书。
崔清漪裹上厚厚的毛披风带着人坐进属于自己的包间时,鸿雁茶楼的说书人也就位了。
吸取开业时秦腔和皮影戏同时亮相的教训,崔清漪将说书这个项目押在手里留到了现在。
为着今天这第一场,崔清漪交代掌柜的在茶楼进行了好久的预热,弄得蒋家班和毛琳都有了危机感。
茶楼的说书人是从邻县回来的老先生,之前就是靠说书谋生,在外漂泊半生本想着年纪大了回乡养老,没成想刚一回来还没进城就先瞧见了独树一帜的鸿雁茶楼。
有了好奇心便格外的关注,一来二去的就听邻居们说什么秦腔,有人还能咿咿呀呀的来上两句。
老先生去听了一场秦腔便彻底爱上了,在鸿雁茶楼里连听了好几场戏后,老先生便觉着自己的荷包瘪下去的 速度着实快了那么一点。
主要是这茶楼实在不正经,先不说茶怎么样,单是那日日不重样的糕点,就花了老先生好些银子。
老先生一想这不行啊,坐吃山空什么的难免叫人心生焦虑,遂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问了茶楼掌柜自己能不能也在这里登台表演。
瞌睡来了递枕头都没这么精准的。
崔清漪看了一场老先生的表演,也是终于能明白为什么古人很痴迷说书这种表演,那个在台下平平无奇的老头,台上醒木一拍便立即换了个人一般。
字正腔圆,精神饱满,文化典故 ,古今造化信手拈来,十分能带动观众的情绪,让台下的看客情绪跌宕起伏,乃至于久久不能平息。
满月不傻之前大抵是个十分活跃的性子,进了包间便左看看右看看,摸摸屋内的摆件又伸手去晃崔清漪坐着的宽大的椅子。
崔清漪养孩子大抵是十分宽容的那种,任由满月在不大的包间里跑来跑去也没有不满,还是陈妈看不下去在满月推开包间朝外的窗户时将人拉住了。
“满月乖,外面下着雪呢,开了窗仔细着凉。”
满月活泼归活泼,但不是闹腾的性子,陈妈说了不许便乖乖回来,被安置在崔清漪身边坐下,崔清漪随手抓了一把花生递过去 ,满月的所有注意力便全集中在那些花生上了。
茶楼的掌柜是崔清漪后来聘回来的,是个读书多年明白许多道理却和官场无缘的中年年书生,自打来了茶楼也是兢兢业业。
知道今日东家要来听说书,早早的便让人将留给东家的包间打扫干净,放上了炭盆。
眼下更是亲自上来询问:“东家,您要喝点什么茶,今日后厨供应的有翡翠糕,红豆酥,山楂糕给您每样来一点?”
崔清漪笑了笑:“今日难得悠闲又是初雪,不喝茶,让田婶温上一壶黄酒,上些好克化的糕点。你自去忙你的,我这里有需要再去招呼你。”
崔清漪这东家大概是掌柜的见过最好说话也最爽快的,无论是发工钱还是做生意都一等一的爽快,知道她说这里不用他招呼就是真的不用,便爽快的离开去忙了。
田婶如今帮崔清漪管着鸿雁茶楼后厨的地界,听闻东家来了也是亲自准备好了东西端上来,她对崔清漪是真心感激。
胖丫在女学里学了一手做糕点的好手艺,如今已经是能出师。
她也托了崔清漪的福在茶馆做工这几个月攒下了一点银子,“我跟当家的商量着把我们手里的银子凑一凑,再从外面借上一点给胖丫把糕点铺子开起来,总不能让她学了这么好的手艺,放着白白浪费了。”
崔清漪闻言也有了几分兴趣:“哦,可是已经看好了铺子的位置?”
说起这个田婶子便皱了皱眉:“我和她爹想着就开在东山脚下那一片,来往的学子多生意能不错。
但胖丫也不知怎么想的,非得要去城中糕点铺子多的地方扎堆,那里好几家开糕点铺子的,咱们去了哪能有生意?”
崔清漪仔细寻摸了一下这两处地方,感觉都还不错。
但这种是事最终还是得田婶自家人商量着拿主意,“胖丫有手艺,又有家里人在旁帮衬,不管铺子开在哪生意都能不错。”
这话田婶子爱听,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崔清漪的包间,又干劲满满的去守着后厨了。
蒟蒻带着乔母姗姗来迟,进门时乔母满面的喜色,但崔清漪瞧着蒟蒻眉间竟蹙着几缕愁绪,瞧着兴致不高。
看见崔清漪才勉强打起了精神。
说书在大晋的茶楼是很常见的一种表演形式,自然没有秦腔和皮影戏那般的吸引人,但客人们都想着那可是鸿雁茶楼,说不得这说书也能整出几分新花样。
一些鸿雁茶楼的老顾客早早的就预订好了位置,只等着这一天来了。
今日的第一个惊喜是崭新的茶具给的,鸿雁茶楼统一换了小巧的白瓷茶具,连带着茶杯小火炉都放在一个木质的托盘里;瞧着就精致。
另一个九宫格的托盘里分别放着小份的茶叶,橘子,桂圆,花生,瓜子,甚至是坚果。
有那第一次来鸿雁茶楼的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立即便有负责这个区域的跑堂上来为他们解惑:“您瞧这大雪天,咱们自己个约上三五好友围炉而坐,自己煮茶的时候一边听着故事一边欣赏窗外的雪景,是不是悠哉极了,这日子便是神仙来了也不换啊。”
这跑堂会说话,惹得客人大笑过后瞥见窗外簌簌飘落的雪花,拍手称赞,‘可不就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