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隼一双眼人性化的偏头看了看许久不见的京魏,而后甚是傲娇的挪动着爪子靠近京魏,小脑袋极快的在他的大臂上贴了贴。
这一下让极大的缓解了京魏看到传信的不悦心情。
他冷哼一声,声音中似乎都透着冰碴:“老东西的人找过来了,老二死了。”
元鹰一震,打马走近几步:“老家伙这个时候找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以老东西凉薄的性子,根本不会在乎死掉的那一个,也不可能是一直惦记着自己,如今最怕的怕是自己的爵位和家产没有着落。
京魏对自己老爹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刻。
京城的茶馆里最近又有了新的谈资,沉寂了多年的威远将军府又出幺蛾子了。那位将军夫人想要过继自己娘家的侄子,正没日没夜的和威远将军闹呢。
威远将军府
因着亲儿子没了,廖氏伤心过度保养得宜的脸上苍老了不少,她看着依然俊美的男人眼中都是悲怆和不解。
“我们的儿子没了将来无依无靠,我想过继远儿在膝下尽孝有什么不好,夫君为何不同意?”
廖远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边,不敢抬头去看亲姑父的眼睛。
姑姑说的好听,其实他们谁不清楚,过继自己不就是为了威远将军府的爵位和家产。当年姑姑仗着和将军的一段旧情,使尽了浑身解数才做了这个将军府的女主人。
本想着一家子跟着姑母鸡犬升天,可谁曾想姑母嫁过来这么多年就生了个病秧子,还未及冠便死了。
廖家听闻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做好了要将自己过继的准备,但廖远没想到姑父竟然会不同意,从前姑父可是很喜欢自己的。
京晁冷冷的瞥了眼廖氏,一改往日的温和:“我京家也是世家大族,若是要过继家族里有的是适龄的子侄,为何要越过自家人去过继一个外姓人。”
京晁这几句话丝毫没给廖氏和她身边的廖远留下颜面,两人一个面色惨白一个面色通红,一个气的一个臊的。
廖氏想着娘家嫂子说的话,努力运了运气才将想和京晁大吵一架的冲动压了下去。
她试图和京晁心平气和的说话:“夫君,你明知道这些年本家的人因为前头那位的事情对我多有误会,族中更是许久未和我们来往。
若是过继族中子弟,谁能确保他和我们是一条心。
但远儿就不同了,远儿这孩子心地善良,这些年更是对你我敬重有加。便是磊儿在病中,也多亏了远儿陪着开解,这样好的孩子难道不比族中那些素未谋面的更好吗?”
对于廖氏的话,京晁直接左耳进右耳出。
他是个自私至极的人,京魏就算是再不好可那也是他的亲儿子,即便他再怎么怨恨他也不会对自己这个亲爹做什么,甚至迫于孝道的压力还会尽心尽力的伺候。
别人家的种,他怎么能放心。
京晁这段时间被廖氏缠的厉害,眼下也没兴趣和她绕弯子,“如今说过继之事还为时尚早,夫人莫不是忘了我还有一个亲儿子在呢,等将他找回来你我百年自然有人操心,廖远还是回去伺候自己的爹娘。”
一句话,直接将廖氏钉在了原地。
她面上红了白白了红,极快的变换着,最后再也维持不住庄重的模样,颤抖着手指指向京晁,声音里透着声嘶力竭:
“你敢,你敢将那个扫把星带回来。
就是他和他娘那个贱人害得我的磊儿一出生便身体孱弱,如今更是年纪轻轻便丢了性命,我早恨不得生撕了他们。
京晁,你若是敢将他找回来,我就吊死在京兆尹衙门门口,我看你们父子今后还有什么脸面待在京城。”
见廖氏显然被气的狠了,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廖远生怕事情还没办成她先给自己气出个好歹来,急忙上前搀扶,顺便帮廖氏说几句话:
“姑父,姑母被那母子两个害的有多惨您又不是不知道,如今表弟人才刚刚没了,您怎么忍心在姑母心上扎刀子。”
京晁甚至不愿意抬眼去看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就胆敢来说教他的东西,继续慢条斯理对着廖氏道:“我看你是这些年养尊处优忘了自己当初的来时路,倒以为这京城人人都忘记了当年的事情。
当年若不是你不要脸皮使了下作的手段,这个将军夫人哪里轮得到你来做,你们廖家的小杂种又哪里有机会来老子面前说三道四。
这些年看在磊儿的面子上我懒得跟你计较,倒叫你忘了自己原本是个什么东西。”
一句句堪称恶毒的话从京晁嘴里冒出来,廖氏只觉得浑身冰凉,毕竟这些话她想过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但从没想过这个人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夫君。
她嘴唇哆嗦着试图替自己挽回一些脸面:“京晁,你怎么有脸说我,当初我做的事情你明明都知道,你不愿意理倒是推开啊!
若说不要脸,那我们夫妻不遑多让。”
闻言京晁毫不在意的 嗤笑一声:“那又如何,送上门来的哪有往外推的道理。”更何况那时他和京魏母亲之间本就出了些问题,那样善妒的女人不配做他将军府的主母。
后来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他顺水推舟的结果。
只可惜他本以为自己算无遗策,最后还是被那女人摆了一道,也不知被做了什么手脚,明明他一切正常,这一生却只得了两个孩子,廖氏生的还是个病秧子。
眼看着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预料,好端端的姑母竟然和姑父撕了起来,廖远急的团团转却不知该如何是好,甚至已经忘了刚刚京晁说自己是廖家的小杂种。
且京晁本人的巨大变化,也让廖远无比的怀疑人生。
一个人怎么短短几日会有这样大的变化?
最后,京晁摸着腰间的玉佩,冷冷朝着周围吩咐:“二公子离世,夫人悲痛难耐生了急病,从今天开始便在院子里好生休养,你们要将夫人伺候好了,莫要叫不相干的人扰了夫人清静。
府内的事务就交由柳姨娘处置。”
说完,男人一撩袍子就要离开,廖氏在将军府经营了这些年哪里会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