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
收到云梦来信的时候,蓝启仁正在教导魏婴识乐谱。
听闻云梦那边有了消息,魏婴登时坐不住了,险些蹦起来:“是师姐和大师兄要回来了吗?”
蓝启仁瞪他一眼:“坐好,稳重些,莫要咋咋呼呼的。”
魏婴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只是等到蓝启仁展开信件,没坚持两秒就忍不住仰着脖子斜了腰,望眼欲穿地瞧蓝启仁手上的信件。
“师父~这上面写了什么呀?”
好些天没见着师姐和大师兄了,他可想得紧。
蓝湛也默默地看着蓝启仁,虽一言不发,目光却也紧紧盯着蓝启仁手上的信纸。
蓝启仁眼皮都没抬,一手捏着信纸,另一只手按着魏婴的脑壳将这个不省心的歪歪斜斜的腰给扶正了。
他心知这是兄长的信,想想兄长上一封发来的信件,蓝启仁不禁皱了眉。
莫非又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他一目十行看完了信件,看到兄长言明找到那最后一位弟子时,紧皱的眉心这才舒展开来。
人找到了就好,至于后边这些,等蓝菏蓝涣回来再问清楚要不要罚。
对上魏婴和蓝湛的目光,蓝启仁言简意赅:“无甚大事,阿菏阿涣快回来了,你们也即将有个小师弟,叫孟瑶,年岁尚小,记得好好看顾一二。”
说着,蓝启仁看向蓝湛,道:“阿湛,你盯着魏婴继续学,我还有事。”
他现在得先去加紧把孟瑶的名字填到弟子名册上,免得日后在拜师大典上出了纰漏。
蓝湛行礼:“是,叔父。”
看着蓝启仁离去的背影,魏婴兴奋地试图找蓝湛八卦:“蓝湛蓝湛!我们要有小师弟了!往后我就不是云深不知处最小的那个了!”
嘿嘿,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把小师弟接到自己的明室来养两天?就像他刚来的时候蓝湛也把他养在静室那样。
蓝湛定定地看着他,满脸严肃:“叫师兄。”
也不知道魏婴是不是和晓煜晨混久了,在蓝启仁等长辈面前一口一个“二师兄”叫得板正守礼,但私底下却改了口,肆无忌惮地叫“蓝湛”,并言之凿凿说两人分明年岁相差不大,这样叫更显亲近。
但蓝湛坚持不让魏婴改口,两人已为了这事纠缠闹腾了好些天。
“为什么非要叫师兄?”魏婴不解,“书上说二人之间互道姓名才最显亲近,而且你不是也从不叫我师弟吗?那我为什么要叫你师兄?”
蓝湛抿唇:“兄长和长姐亦不唤你师弟。”
“那不一样!”魏婴鼓起脸,说得头头是道,“大师兄和师姐比我们都大,但是你我同龄呀。”
蓝湛辩解:“我比你年岁大。”
魏婴笑道:“才没,你也说了是年岁,所以我们其实一样大!”
蓝湛忍不住瞪他,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明明就比魏婴大好几个月,无论算年纪还是入门时间,他都是魏婴的兄长。
看着魏婴抬着头得意洋洋的模样,好似在说“看吧,没话说了吧”,蓝湛眸光一闪,拿起了蓝启仁留下的乐谱,冷漠道:“坐下,叔父说了要你今日将此曲背会。”
魏婴的笑容瞬间垮掉:“啊——你又耍赖!”
每次都是这样!说不过他就拿学习和师父来压他!
哼!小气鬼!
几日后
一道道蓝色剑光自上空掠过,姑苏的百姓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又见怪不怪地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破开弥漫山间的云雾,蓝祈璟一行人落到云深不知处的山门口。
“阿菏,阿涣。”
古静珝笑吟吟地迎上来,下一秒,那双正要摸摸孩子们的手被蓝祈璟轻柔地握住。
“阿静……”
她微讶,稍一抬眸便对上了那双稍显委屈的漂亮眼睛,不由失笑。
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孩子呷醋。
蓝菏蓝涣站在父亲身后,对视一眼。
一个无声地摇头做出啧啧啧的表情。
另一个做出口型无声嫌弃“好幼稚啊”。
站在门口的蓝启仁更是伤眼一般挪开视线,看向三个孩子,沉声道:“阿菏,阿涣,还有……阿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