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与她每日同住在荣府,还揣着那样的心思……
叶濯很可能会直接粗暴地杀了他们。
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死是最容易的。
在官道的崖底,荣仪贞每月月圆都要死一次。
可如果不能让那些人感受到最极致的痛苦折磨,光让他们死又有什么意义?
她要亲手为母亲报仇,为昭平侯府报仇,为前世那个心痛到万念俱灰的自己报仇。
这才是她重生回来的意义。
至于叶濯……
荣仪贞顿了顿,眼睛直直看向叶濯,目光温柔:
“叶大人,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车内,昏黄的烛火晃动,叶濯睫毛颤了颤。
荣仪贞缓缓道:“我的前世,是被荣镜明兄妹杀掉的,也是被荣家害死的。”
“就连我让你查的那个徽识,亦是当年,残忍屠杀我昭平侯府满门的人。”
“我与他们的仇不单单只有我母亲,还有我妹妹仪欢,以及郑家三十二条性命。”
叶濯怔然。
他认真看向荣仪贞,没有提问,只有被她所说的话而震惊到的沉默。
荣仪贞笑了笑,语气一转,又好像平淡的在与人闲话家常:
“甚至还有我的性命。”
叶濯倒吸口气,坐了回去。
“荣小团子,你不是中了毒,在说胡话吧?”
荣仪贞只摇摇头,回答他:“你问我在大长公主府时为什么那么警觉?”
“那是因为前世,泰和六年,昭平侯府被人冤枉与秦家勾结戈勒、倒卖军需下狱。”
“而我,失去倚仗,被囚禁在荣府,过得生不如死。”
“你想一想,那时以大长公主对我娘的情义,就算前世我没有时时拜访,她也绝不至于丝毫不过问我在荣家的处境。”
“除非只有一个原因……”
叶濯眸色更深,似乎已经相信了她的说法,替她说:
“除非,殿下那时身体已经抱恙,自顾不暇。”
荣仪贞点头。
叶濯又问:“那你,有什么怀疑的人吗?”
荣仪贞垂眼想了想。
她有怀疑的人,却不知道此时的叶濯是否会相信她。
毕竟,顾驸马背叛叶濯投靠肃王时,整个京城都十分惊讶。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愿让叶濯只查下药的人。
因为,如果真是顾驸马下毒。
那只要他还在大长公主身边,大长公主就随时都有可能中毒。
马车转过街角,车帘被一阵冷风吹开,吹灭了那支本就不怎么亮的烛火。
车内一片黑暗。
四周安静。
只有哒哒的马蹄声。
“荣湉湉。”
叶濯的声音在暗处响起,带着让她觉得安心的沉稳:
“你相信我,我叶浣缨,永远站在荣湉湉这边。”
“所以湉湉,你怀疑的人,是顾驸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