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拿了条毯子给衣冠不整的顾南乔遮了遮。
把杨灵抱回房间,又是满脸口红印。
他脑子满是问号,暗自腹诽,还好那娘们不是同性恋
一觉天亮。
陆砚认为今天该请假,杨灵认为今天该请假,顾南乔不这样认为。
就像小时候去亲戚家拜年,‘他们认为需要帮你夹菜,你觉得不需要’一样。
两人顺从。
好在房子设施足够,各自浴室洗完澡后,破天荒地,三人一起吃早餐、下楼、去上班。
走的时候顾南乔还打趣道:“灵灵,一次性和两个男朋友同居,快乐不?”
她说很快乐。
陆砚觉得是真心话,就是不知道‘真心的快乐’能持续多久。
反正他有点急,又有点无奈。
上海市静安区江场三路121号先科律师大厦。
八点四十五,粉色路虎缓缓沉入楼底,灰色西装马甲的都市丽人乘电梯上16楼。
大部分工作的上班时间都是九点,就像大部分工作都称不上‘金领’一样。
在律所,除合伙人级别的老板以外,基本八点左右就来了。
尤其是张羌,每每是最早一批,此刻都加班一小时了。
但顾律师从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卷’。
工作认真在做,便无愧于心。
“笃笃笃!”
她知道,尽管是合伙人,王显宗也肯定到了。
中年人睡觉少,还天天咖啡泡着,便会如此。
“进。”
推门,办公室内采光非常好。
“王律,是昨天拉团队的事,我有个案子要申请协助。”
她把热情和积极完美展示出来,律师工作的时候必须如此,得想方设法稳住气场。
“顾律师”
王显宗深邃的眼睛打量过来,气峙如渊。
类似角色从小到大见了不少,顾南乔内心毫无波澜。
“听说你家里最近有点事?”
再瞧过去,他的眼睛便有了阴翳色彩,瞳孔里的黑,像天空中盘旋秃鹫身上的黑。
身姿挺拔,一丝不苟地回答说:
“家父一直很忙,事情不断。王伯伯您的意思是?”
“噢噢,没事。最近所里案子多,你先跟张羌商量商量,争取一次性拿下。”
他们讲话总不显山不露水,听不出、也看不出什么内容。
又是领导身份,自然服从安排。
走过转角,到开放式办公区,便是合伙人和一般律师间的距离了。
前者有双层中空玻璃幕墙,玻璃边缘镶嵌哑光金属条,内侧可电动雾化
反正,顾律师不觉得有多遥不可及,不就和杨灵家里的一样嘛。
而主办律师的办公区,是挤在一起、用08米高的浅灰色隔板隔开的普通模样。
充其量,贴满案件日程表、便签条的隔板颇有严肃氛围。
她的工位在开放办公区最中心,张羌的工位则在靠近厕所的边缘地带。
尽管内心觉得不需要再准备什么了,还是装样子打个招呼吧。
“张律,在忙吗?”
八字眉男人抬头,愕然之色一闪而过:
“嗯嗯!”
他本想说,在工作时间,问‘忙不忙’肯定只有一种答复。
如此回答,既贴合实情,又凸显幽默。
但没说出来。
“王律让我找你取经,黄埔厂的拆迁案你晓得吧?”
“我没有太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