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难,举步维艰,它恰恰说明作对了。
任由冲动、再回避下去,才是真软蛋。
对心爱之人,不要说气话、不要说狠话,不要不说话。
“灵灵,是我。”
“咔哒!”
背光阴影遮住了身姿的面部高光,陆砚分明看到她红着眼眶。
明明方才,一声不吭。
如果说敲门的时候,懊悔是一杯水;看到她的瞬间,那杯水便精准覆上了他的口鼻,几乎无法呼吸。
干瘪的声音说:
“老洋房太旧了,有点舍不得从这离开。”
示弱就示弱吧,面不面子的,见鬼去吧。
“好。”
她没哭,就是有点哽咽。
她的情绪从不是无主的云,而是被你掌心纹路牵引的纸鸢。
陆砚第三次这么想到。
然而每次都会重新感慨,对方的笨,和笨里的真诚。
也会借着对方看清自己——原来始终没变,上一秒世界冷酷、下一秒世界美丽的冲动思维,仍和小孩子那会似的,支配着他。
渐渐两人把话说开,他抱着她,沙发上面面相抵,怀抱相拥。
大雨后的芬芳、雪消后的生机都比不上此刻珍贵。
熟悉的幽香,指尖抚过发丝,下巴下、脖颈上传来的灼热气流,见证和好如初的两人。
“但是灵灵,再不能这样了。顾南乔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是你男朋友,以后有些行为我克制,有些情绪你也要尝试忽略,懂吗?”
“嗯,对不起。”
“”
陆砚没想到她会道歉。
上次也是,她道歉。
而那以后,杨灵确实有改变。
饶是最严格的老师,也不忍苛责知错就改之人。
他再无话可说,心里只有怜惜和感动。
“不用对不起。我也要跟你道歉,刚才不该和你置气的。总之,我们不要重蹈覆辙,多一些信任,好不?”
她换了一边脸颊贴胸口,环住腰的手紧了紧,说:
“好。”
至此,悬着的心才松下来。
劫后心生喜悦,觉得有点好笑。
笑点不知所起,喜悦不知所踪。
虽然鱼又回到水里,有了氧气,可巨大的喜悦仅仅只在跃入水面的瞬间产生。
它总觉得不该如此平淡,渴望以更放肆、更露骨的方式来撒欢、庆祝。
对方任由他的手反复拂过肌肤,就像和不小心闹掰的邻居们再度建联一般,每处都不放过。
陆砚看到了一只蚌壳,当海水轻轻流过、擦拭在坚硬表壳时,它小心翼翼颤颤巍巍敞开了里面的柔软部分。
“灵灵,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坦诚相待?”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