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正系着围裙在临时搭的灶台前煮咖啡,詹姆坐在桌边翻看着一本麻瓜小说,指尖偶尔在桌面上敲出轻快的节奏——那是新换的神经在适应钢琴家的本能。
“哈利,看来他们现在像真的活人一样。”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术刀划开西弗勒斯的小臂,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没像以前那样挣扎。
哈利站在门口,看着他父母熟悉又陌生的样子,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恍惚的暖意:“比我想象中……自然得多。”
“那是当然。”我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镊子,夹出一小块坏死的组织,“我选的‘零件’都是顶级的。”
西弗勒斯忽然低下头,用没被操作的左手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像是在提醒我动作轻些。他现在越来越能忍受疼痛了,也越来越会用这种细微的动作表达情绪。
“只不过西弗勒斯还是像个傻子一样。”我用消毒水冲洗伤口,语气里带着点宠溺的无奈,“连疼了都不知道躲。”
他听不懂“傻子”这个词,只是乖乖地伸着胳膊,灰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手里的器械,像在研究什么有趣的东西。
“没关系的,”我拿起新的肌腱组织,准备缝合,“反正以后都有的是时间,总能让他变聪明点。”
哈利走过来,看着我熟练地穿针引线,动作快得像在表演:“他……还需要换很多吗?”
“差不多了。”我打了个结,剪掉多余的线头,“这次换了这个肌腱,他手指的灵活度能再提升三成,以后弹钢琴说不定能超过詹姆。”
西弗勒斯似乎听懂了“弹钢琴”,眼睛亮了亮,试着动了动手指,新换的肌腱果然让动作流畅了许多。
“对了,这个营养液可以停了。”我指了指角落里堆着的空瓶,语气随意得像在说天气,“他们的身体已经适应了,再喝反而会营养过剩。”
莉莉端着咖啡走过来,听到这话笑了笑:“早就觉得那东西味道怪,像药水。”
“本来就是药水。”我帮西弗勒斯包扎好伤口,拍了拍他的胳膊,“好了,试试抬抬胳膊。”
他听话地抬起手臂,幅度比以前大了不少,脸上露出一点满足的神色。
哈利看着我们互动的样子,忽然轻声说:“有时候我会觉得……你们这样也挺好的。”
“哦?”我挑眉看他,“不觉得我们是疯子了?”
“疯不疯的,”他看着自己的父母,又看了看西弗勒斯,“能在一起,好像比什么都重要。”
我笑了,没再说什么。
是啊,能在一起就够了。
管他是不是活人,管他是不是拼凑的躯体,管别人怎么看。
只要每天醒来,能看到西弗勒斯在身边,能看到他一点点变好,能听到莉莉的笑声和詹姆敲桌子的声音,就够了。
西弗勒斯忽然抓住我的手,把我的掌心贴在他心口的位置,那里的心跳沉稳有力,带着鲜活的温度。
我低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灰绿色的眼睛里没有过去的阴霾,只有清晰的、属于此刻的光。
真好。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那些血腥的代价,那些扭曲的执念,似乎都在这平淡的日常里,找到了属于它们的归宿。
“走了,”我拉起西弗勒斯,“带你去试试新的钢琴,看能不能比过詹姆。”
他用力点头,脚步轻快地跟着我,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把我们的身影拉得很近很近。
未来还有很长。
但我知道,我们会一起走下去。
以任何一种形式,在任何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