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得使人……使妖心底发毛。
树妖头顶凸起的七八只眼睛骨碌转动,视线扫过刺穿缠在自己手脚上的丝线,他像是一个提线木偶,由弱小的人族操控。
人凭手里几根细线就能操控他?
笑话!
今天他要不把那个眼比天高的弱智捻成肉糜,他就不叫妖。
白毛树妖思绪一转,八只血眼咔咔凝起寒霜,无形寒芒朝季逾飞射,带着能将对方杀死的凶厉。
与此同时,他两米长的丫杈一样的手也展开动作。
见他双手在面前一抓,随即五根丝线就叫他捞在了手里。
以为不值一提的丝线竟韧性非常,像钢丝一样。
树妖用力过猛,有树皮那么厚的手部皮肤生生被割破了。
红得发黑的血液汩汩冒出,滴淌至地上。
再看季逾,经刚才大力的一下拉拽,他只是顺势跃上了一张长桌,依旧那副闲神自若的模样。
一下吃了个小小人族两次亏,树妖别提多恨了。
怒意如火上浇油,噌噌高涨。
气急败坏的他扯不断丝线,索性就不扯了。
踹飞脚边桌椅,他大踏步径直就向季逾冲跑过去,预备要将他抓到手里仔细收拾。
说时迟那时快。
树妖粗壮的腿脚踏碎挡在面前的桌椅,扬起的手挥下。
正当抓住季逾,季逾旋即锃亮的皮鞋往桌上用力一踏,长腿蜂腰均匀使上力,顺势他便一跃跳上了树妖的手臂。
抓着他褴褛的“流苏”妖袍,两三步攀上了他结实宽厚肩头。
而后季逾又从树妖肩颈猱过,从他胸前滑至两抱粗的腰,攀住他袍子上的“流苏”,再从其腰际越向腰后,随后稳稳跳落地上。
在地上围着树妖跑了两圈,最后在离其六七米远的后方停了下来。
攀越树妖身体的时候,他指间丝线顺着游走过的路线挂到了树妖身上。
树妖不知那个猴子一样在自己身上跳来荡去的人已经落地,长长的手臂抓向感知最后传来的后腰。
“畜生——”季逾朝庞硕的背影喊。
声音沉冷幽雅,犹似晨风穿过渊深山谷,带着旷古的令喝。
树妖闻声转向,喉咙时刻发出“嗬嗬”的怒音。
他体型太大,以致动作时显得很笨拙。
看到季逾悠哉悠哉站在宽阔的场地中央,指间仍是牵着那七根彩色丝线。
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发现不知如何发生的,他竟已被细细的七彩丝线缠了好几圈。
他伸手去拉扯,扯不开更扯不断。
是的,这丝线看着细,却韧性十足,他的手已经吃过亏了。
树妖没耐心看一个弱小的人族在面前耍宝。
玩缠绕?
那他可真是班门弄斧了。
也不问问他是什么来历就猖狂地来挑战他!
那就让他瞧瞧谁才是捆绑术法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