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个字她说得很轻。

说完她瞥见他的眉头依旧皱着，于是叹口气，“算了，冰箱里有我刚包好的饺子，我去给你煮几个吧。”

她刚起身，周聿桉就拽住她的手臂，让她重新坐下，“就这样吧。”

他拿起馒头咬了一口，搭配着她炒的新鲜蔬菜，面无表情的吃着。

白若薇松口气，也拿起馒头陪着他一起吃。

吃完早餐，白若薇就要回去了，她拿好了自己的物品，换鞋子的时候，忍不住问他，“我之前买的那些东西怎么不见了？”

“扔了。”

“……”

她顿住动作，回头看向他。

周聿桉走近几步，“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是觉得我这种人能养活那种娇气的植物，还是觉得我孤家寡人有闲情逸致侍花弄草？白若薇，我把自己都弄成这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那些花花草草跟着我，只有死路一条。”

白若薇心痛又茫然，“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周聿桉弯腰换鞋，手按在胃部，“严格来说，这十年只有我对不起你。”

“我没这么想过。”她没有忽略他手按着胃的动作，上前扶他，“是不是胃又疼了？”

“疼不会死人，忍忍就行。”

“周聿桉，你别这样说话。”

“……”

他看了眼她担忧关切的脸，跟着换了种说辞，语气中透着一股淡然和落寞，’“时间疼够了就不会疼了，每天早上都这样，我习惯了，反正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过的，也没人在意。”

白若薇的心脏一阵酸涩。

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的吗？

想想也是，他的胃都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白若薇深吸口气，压下那股难受，轻声问他，“你上次复诊医生怎么说的？”

第一次复诊医生交代过了，后面一周复诊一次，算算时间他应该自己复诊过第二次了。

结果他说，“太忙，没去。”

白若薇，“……”

他坐在玄关的长凳上，佝偻着腰，疼到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语气不稳的说，“你不是要回去，时间不早了，老吴在楼下等你，不想被发现，就别让他送你到家门口。”

他这个样子，让她怎么走？

白若薇担心的不行，快速穿好自己的鞋，然后蹲在他跟前，帮他把鞋带系好。

这样的事她做起来轻车熟路，周聿桉深邃的眉眼里多了抹晦涩，“我不是周暮枫，不需要你做这种事。”

“我很清楚你是谁。”白若薇握住他的手，拉着他站起来，“我们先去医院，你不要拒绝。”

拒绝也不行，她一定要去。

周聿桉的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身体半靠着，收着力道，“医生说我的身体需要长久的调理，就算去了，来来回回也都是那些话，最多拿点止疼药。”

白若薇扶着他往前走，“我听听医生怎么说，如果你的问题还是很严重……”

她深吸口气，表情变得坚定，“那你就跟我一起回去。”

电梯门关上，周聿桉错愕的望着她，“一起回去？”

“嗯。”她点头，“那你也是你的家，你的身体不好，当然要回家休养，至于工作……周聿桉，你十年都没有给自己放过假了。”

他那句没人在意，让她真的很在意。

从她嫁给他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忙碌，忙着生，忙着活，忙着解决那些累累负债，直到他有了今天的一切，但依旧避免不掉繁重的工作。

她想到他要分给她的那些财产和股份，忍不住问，“你都能把股份给我，就不能把工作分一些给你的员工吗？”

“……”

周聿桉没说话，他不想说，事实上……他最近刚忙完一个项目，正是清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