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禅院回来后,他准备喊人安排后续工作。
“咚,咚,咚。”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难空的心脏猛地一跳,他强行镇定心神,厉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既熟悉又让他亡魂大冒的声音,平静而清晰。
“是我。”
“苦乘。”
轰——!
难空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响。
他猛地后退一步,撞在了身后的紫檀木椅上,脸上血色尽褪,眼中满是惊骇与难以置信。
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眼中厉芒一闪,几步上前,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月光之下,苦乘方丈那清癯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苦乘方丈。”
难空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甚至脸上还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你果然没死。”
“让你失望了。”苦乘方丈迈步走进禅房,目光扫过这满屋的奢华,最后落在了难空的脸上,眼神复杂而悲凉。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苦乘看着他,缓缓问道。
“叶白衣。”
当这三个字从苦乘方丈口中缓缓吐出时,难空脸上的伪装,终于彻底崩塌了。
他不再是那个和蔼可亲的新任方丈,也不再是那个德高望重的罗汉堂首座。
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缓缓地,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沙哑的笑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压抑了二十年的痛苦、仇恨与疯狂。
“呵呵……呵呵呵……苦乘,我的好师叔,你终于……还是认出我了。”
他的声音,不再是难空的浑厚,而是变得尖锐而沙哑,那是属于叶白衣独有的声音。
他挺直了佝偻了二十年的腰背,整个人的气质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股凌厉无匹的剑意,从他身上冲天而起,搅得整个禅房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为什么?”叶白衣,或者说难空,死死地盯着苦乘,眼中布满血丝,一字一顿地反问道,“你竟然还有脸问我为什么?!”
“二十年前,关东叶家,上下一百七十三口,是谁,联合所谓的武林正道,将他们污蔑为‘关东六魔’,赶尽杀绝?!”
“二十年前,我妻为护我周全,惨死在谁的掌下?!”
他每问一句,便向前踏出一步,身上的气势便凌厉一分。到了最后,他几乎是嘶吼着,将所有的仇恨都宣泄了出来。
“苦乘!这一切,不都是你这位慈悲为怀的少林方丈,亲手所为吗?!”
苦乘方丈静静地听着他的控诉,苍老的脸上,满是悲悯与无奈。
“当年的事,另有隐情。你叶家被灭,并非少林所为,而是有奸人从中挑拨,嫁祸于我少林。至于你妻子……她并非死于老衲掌下,而是为那奸人所害。老衲当年追查至雁门关,正是为了救你,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另有隐情?哈哈哈哈!放屁!”
“我在掉入山崖前,亲眼看到是你一掌杀了我妻子,你竟然还敢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