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瞎子眯着眼透过漫天黄沙往前瞅。
“嚯,好家伙,满地破坛子烂罐子,够接地气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窑厂倒闭了。”
子车甫昭也扒着车窗看,啧啧两声。
“破是破了点,但架不住故事多啊。你看那傻小子黎簇,抱着相机拍得还挺起劲儿,跟捡了宝似的。年轻就是好啊,看啥都新鲜。”
没过多久,前面营地明显骚动起来。王盟抱着几台沾满沙土的破相机,跟捧着金元宝似的跑向无邪的帐篷。
“哟,挖宝了这是?”瞎子来了精神,
“瞧瞧,老相机!看来之前来这儿的前辈们,运气不太好嘛。啧,无邪这小子,又要开始忽悠人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无邪带着人,目标明确地直奔那处半埋在沙里的三角建筑,三两下就捣鼓出一个黑黢黢的地道口,鱼贯而入。
“得,开盲盒去了。”子车甫昭调整了下坐姿,找了个更舒服的角度瘫着。
“就留王盟一个在上面看门?啧,小狗这老板当的,心真大,真不怕外面还有跟着的。”
瞎子闻言推了推墨镜,“害,话不能这么说,我大徒弟这不是相信咱们两个嘛~”
时间一点点过去,沙漠的烈日烤得车顶发烫。
他摸出根烟,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没点。
子车提前留下的小纸人再次派上了用场,为他俩复述着下面的内容。
“昭昭,”瞎子突然压低声音,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弧度,“听见没?那个苏难。”
子车甫昭懒洋洋地掀了下眼皮:“嗯?咋了?长得挺带刺儿,身手看着也不赖。”
“带刺儿是带刺儿,”瞎子嘿嘿一笑,语气带着点促狭。
“就是这刺儿,好像有点扎错地方了。你瞅瞅这传回来的画面。”
“她那眼神,粘在我大徒弟背上,都快拉丝儿了!啧啧啧,走哪儿盯哪儿,那叫一个专注。不知道的还以为无邪欠她八百万没还呢。”
子车甫昭挑了挑眉,来了点兴趣:“哦?有这事儿?”
她支起身子,也仔细瞧了瞧。
果然看见小纸人苏难抱臂站在马老板附近,视线却时不时飘向代表无邪的小纸人,带着一种过分的关注。
“呵,”子车甫昭咧开嘴,露出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可以啊小狗!这魅力都辐射到汪家阵营了?老少通吃啊这是!瞎子,你说这小子是不是背地里给人家姑娘灌什么迷魂汤了?”
“他那张脸也就那样吧,还没你……咳,还没你当年十分之一的风采呢!”她及时刹车,把后半句“油腻”咽了回去。
黑瞎子被这“十分之一风采”夸得相当舒坦,墨镜都挡不住那股得意劲儿,嘴上却顺着杆子继续踩无邪。
“迷魂汤?我看他是跟他三叔一样,忽悠人忽悠成习惯了!职业病!逮谁都想给人画大饼、挖大坑!”
“你看那苏难,一看就是个聪明人,能被他那张‘老实人’的脸骗了?我看悬!八成是觉得这小子鬼鬼祟祟,身上有猫腻,想盯紧点挖出点真东西来!”
他越说越起劲,简直像亲眼看见无邪怎么忽悠姑娘似的:“你想想,这小子当年外号叫什么?邪门!听听,多邪性!”
“现在那心眼子,比这沙漠里的响尾蛇窝还密!表面上人畜无害,背地里蔫儿坏!”
“怎么就喜欢玩这种‘你看不透我’的把戏,吊着人家姑娘的好奇心!渣!忒渣!不像我~瞎子我可是只爱一个~”
子车甫昭听着瞎子唾沫横飞地抹黑无邪,笑得肩膀直抖。
“行行行,渣!太渣了!回头见了面,我替你好好说道说道,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
她嘴上附和着,眼底却全是看好戏的亮光。
正说着,地道口那边又有了动静。王盟正跟留守的几个人神色紧张地围在一起,似乎下面传上来什么消息。
“看来下面还挺热闹?”瞎子也注意到了,“骨头?还摆成七指图?啧啧,这古潼京城主够有品味的,死了还玩行为艺术?这就找到地下宫殿了?”
他咂咂嘴,“这小子运气还真顶啊,这么多年都没变过。瞎猫撞上死耗子,这就摸到正主门口了?”
黑瞎子听着小纸人传回的动静,继续碎碎念,“那个什么叫老秤的眼力也有点东西啊,怎么看出来的48公斤,他秤砣成精了吧?”
“这苏难也够利落的,就是不知道这是便宜了谁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