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先应了一声“是”,但并没有马上退走,接道:“不过,据先锋来报,镇上百姓自毁房屋,已然堵住了各大街道。我部多为骑兵,道路不畅,恐难以有效冲击。”
听此。
白面将军目光一闪,稍显意外道:“嗯?那些贱民自毁房屋设障?看来是知晓我部是骑兵团,想设路障,阻止我军深入啊。但他们不都是些平头贱民吗?为何会知道设障,能有效阻挡骑兵冲锋?”
副将回道:“那些贱民或许不懂,但淮州斥候对不是进去了吗?堂堂八贤王麾下的兵马,不可能连这点都不懂。定是淮州斥候欲联合镇上百姓,企图顽抗。”
“哦?那倒是有趣!但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免死?痴心妄想!传令投石车准备,可自由投射!先把满江镇夷为平地,再入内绞杀所有贱民,一个也不许活!”
“得令。”
片刻后。
队伍后方的十几辆大型投石车准备完毕,开始不间断向镇区投掷巨石。
砰!
轰!
无数巨石砸下,不断轰击镇上的房屋,一时间烟尘滚滚,土石翻飞。
反贼手上的那些投石车制作精良,本是用来对付大型城池用的,威力巨大。
徐阳县只是个偏远小城,连城墙都没有资格建起,俨然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
而按照白面将军的意思,是要先把整个镇区夷为平地,再发动近战部队清剿幸存的百姓。
仅仅三刻钟后,远方的残阳还未落山。
偌大的满江镇区,却已经看不到一间完好的房子。
就连最为坚固的衙门大院,也只剩下残垣断壁。
冷兵器时代,投石车是攻城的绝对利器,就犹如现在的弹道导弹,连厚达几米的城墙都能轰塌,更别说那些夯土的民房
“行了。估计那些贱民已经吓破了胆,也死得七七八八了。派人进去清剿吧,别拖延时间。”
白面将军抬手下令道。
副将立即拱手,接着对传令兵道:“传令先锋队下马,进镇!给你们一个时辰时间,把里边贱民的脑袋都带出来!”
传令兵随即弯腰退去。
不多时,数百先锋骑兵迅速下马,抽刀快速冲入镇中。
这伙反贼显然没有把区区满江镇放在眼中,甚至没有提起半分警惕对待。
否则,他们便会注意到一个非常诡异的现象。
投石车猛攻了这么多,可镇上竟无人逃窜,更没有传出任何呼救声。
就在大批反贼骑兵下马,艰难移开街道的障碍物推进,却惊讶于没有发现任何百姓的尸体时。
大量的民团从地窖中冲出,重新接管事先筑起的防御工事,掏出连弩,猛攻反贼骑兵。
簌簌!
民兵团出现得极为突兀,令人始料未及,且动作迅速果决,箭雨纷飞。
重骑兵不比步卒,他们身上的铠甲很重,本是依靠胯下战马形成冲势,猛攻地方阵地的利剑。
但若下了马,身上厚重的铠甲却成了负担,不仅影响单兵机动,身上没有远程武器,亦是无法有效反击民兵的弓弩队。
一时间,首先进镇的两百余骑兵,竟成了弓弩队的靶子。
而民兵弩手轻装上阵,可机动射击,根本不让笨重且已经失去战马的骑兵近身,瞬间就占据了优势。
“敌袭,他娘的,那些贱民没死,还有反击之力”
“妈的,那是弩手?”
“一帮贱民怎么会有弓弩手,情报有误,速报将军。”
“”
战斗一触即发,反贼先锋军阵脚大乱,没能靠近民兵团的阵地,就已折返十几人。
陈余与一众小队长从衙门内的地窖中爬出,振臂一呼:
“弟兄们,此乃生死存亡一战。撑过今夜,则我们尚有一线生机。反之,便是万劫不复!为了生存,死战到底!”
一众小队长齐声附和:“死战到底!”
随即,按照此前与陈余定下的策略,十余小队长奔向阵地,着手指挥弓弩队御敌。
陈余与王二牛,另有十几名刀斧手却留在原地,似乎另有筹谋。
“二牛,东西呢?”
陈余向王二牛伸出手。
“在这。”
王二牛摸向身后,将插在腰间的淮州军响箭交到陈余手中。
陈余接过,果断当空拉响。
砰!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后,响箭在空中炸开,令已然昏暗的天色忽闪一下。
“反贼人数众多,我们就算设障,让他们的骑兵无法进来。但终究是敌众我寡,单凭我们根本无法抵御。为今之计,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等待官军来援。这支响箭若真是淮州军的,那么他们在附近肯定有军团驻扎。”
“我们唯一活命的希望,就是据死拖延,等待淮州军抵达!”
陈余凝重道。
随后稍作沉思,看向身后众人,接道:“而我们另有一个重要任务要去办!”